梁敏樂一聽說,岑嬌讓她和妹妹去陪那些小姐們玩耍,眼睛都亮了。

閨中女兒,沒什麼機會外出。此番過府的,有好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有些人平日很難見到。

即便能猜到那些人會在背後議論,梁敏樂也要去。

梁敏佳卻不太樂意,“姐姐,我們去了,他們肯定會說我們的。”

“怕什麼?雖然今天東窗事發,大嬸嬸不得不承認了那事,但不也讓二房頂了?我們去那兒,正好將事情徹底推到二房的身上。讓別人知道,此事與我們三房,與你我二人無關。而且,我們若是不去,他們可能還覺得我們心裏有鬼,心虛不敢前往!”

梁敏佳糾結,“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大哥哥已經去了,全府上下沒一個有指望的,我們不讓他們看看梁家的女兒是何模樣,以後你我怎麼能找得到好夫家?又如何在京中立足?”

梁敏佳無法反駁,被梁敏樂拽了去。

宴席上有人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甚至還有那直腸子,不怕事的,直言不諱。

兩個小姑娘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裏敵得過這眾口一詞,三兩句被說得麵上掛不住,起身告辭,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哭。

到了黃昏,宴席徹底散去。

岑嬌吩咐完下人收拾院子,轉頭就看到了慌裏慌張的二房的下人。問了人才知道,梁稚白天跑出去,下人跟丟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人。二房現在亂成一團。

岑嬌帶了幾個下人過去幫忙,略坐了一會兒後,回到自己院子裏,將白日裏特地為木彩雲兩個孩子留的吃食拿出來,讓木彩雲拿走。

梁稚是在第二天早上被下人找到,抬回的府裏。

他去了地下賭坊。

地下賭坊行事並不規矩。

梁稚跑去賭博,隻是一個晚上就輸了好幾千兩。他沒那麼聰明,但也不傻,知道這賭坊有問題,據理力爭,被人揍了不說。賭坊的人還說這賭債見了第二天的太陽,該翻一倍。

梁稚和他們動了手,被打斷了腿,丟到了路邊。

二嬸在屋裏哭天喊地。

岑嬌也去看了,梁稚被打得很重。下半身的衣裳都被鮮血染紅。整個院子裏都充斥著血腥氣。

梁敏樂拉著岑嬌,“嫂嫂,弟弟的傷很重的,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受到驚嚇。”

三嬸也在一旁道:“是這個理,嬌嬌,你就不要進去了。”

岑嬌本來也沒想進去,他們這樣一說,索性順勢而為,在院子裏一起安慰二嬸。

二叔在院子裏唉聲歎氣,麵容肉眼可見得蒼老了許多,喃喃,“稚哥兒都學好了,都學好了……”

請到家中的那個先生,不苟言笑,十分嚴厲。梁稚被他壓著,別說去賭,就是開個小差都不敢,課業越來越好。

二叔也聽了岑嬌的建議,和京城裏大多數的賭坊都打了招呼,不許再放梁稚進門。他都能看到兒子成材的曙光。

可現在……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科舉考試不單單考核課業,外形也是考核之一。

朝廷也不想招一個天天跛著腿上班的官員,

有礙瞻觀。

更何況,梁稚這腿是跛了,還是徹底殘了,還不好說。

二叔頹廢得癱在椅子上,感覺人生無望。

梁敏樂竊喜。

大哥離京赴邊後,二房便仗著有梁稚的存在在府裏趾高氣揚。她早就看他們不爽了,現在好了,梁稚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