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聽說梁夫人要岑嬌去道歉,就開始為岑嬌鳴不平。
闖了那麼大一個禍,拍拍屁股就走了,現在讓他們大娘子去道歉,真是馬不知臉長。
岑嬌早有預料。
梁夫人不疼愛她,不把她當回事,自然不會去想她去道歉,會遇到什麼樣的冷臉,什麼樣的羞辱。梁夫人希望的是有個人來擺平此事。
岑嬌叫人備了些東西,第二天就去了觀裏。觀裏的人態度很差,但見岑嬌知書達理,是個講理的,沒有為難她,讓她進去見了老先生。
黎江躺在床榻上,哎喲長,哎喲短。
岑嬌命人放下帶來的東西,道:“先生,家中女使行為不檢,讓您受苦了,這是我帶的薄禮,希望先生能夠收下。”
“哼,我不要。”黎江一翻身,朝裏,隻留給岑嬌一個背影。
“先生您放心,我們家是不會再請先生去了的。我擔心先生的身體,帶了大夫來,讓大夫給先生把把脈可好?”
黎江可不敢讓大夫把脈,
他裝的。
一把脈就露餡了。
他轉過身看了看岑嬌,忽然笑了一聲,坐起來,“是你。”
“先生認識我?”
“那日你和那女子一起來的。”
“是,先生瞧見了?”
“嗯。”還瞧見沈勁同她站在一起說話。
黎江道:“你們家這個女使未免太不守規矩。”
岑嬌行禮,“我婆母掛念孩子們的課業,讓這女子自作主張擾了先生的清淨,岑嬌在此向先生致歉。”
孩子們?
“你幾個孩子?”
“四個。”
“……”
岑嬌看著不像。
岑嬌看黎江一臉的,你怕是在逗小老兒我開心的表情,解釋道:“過繼來的,家裏做的主。”
“可找到老師了?”
岑嬌搖頭,“我打算讓他們去若章書院。”
“挺好,我有幾個學生在那,可幫你寫封信。”
黎江掀開被子起身。
岑嬌看到他穿得整整齊齊,步伐穩健,半點看不出來是被氣暈的。岑嬌意識到,上當了,這老先生裝暈。
黎江一點都不尷尬,磨墨,寫字。
“你家那個女使有點嚇人,我一暈,一了百了。”
“先生聰慧。”
黎江抬起頭,看著她笑了,“這主意是沈勁那小子出的,叫我出門暈給你家女使看。”
“……”世子真的是,什麼餿主意都有。
“他算準了你會來,我還與他打了賭。我瞧上了他手上的一壺酒,他不肯給,賭了他的玉佩。若你來,我為你寫信,若你不來,那玉佩給我換酒喝。”
黎江嘩嘩嘩寫完信,扔了筆,書童上前裝信。
黎江罵道:“豎子!算計我!”
岑嬌想笑又不敢笑,心裏又疑慮,沈勁不就是來找他喝酒的嗎?怎麼還不肯賭酒?
“先生,我今日帶了有酒,先生看看?”
一說這個黎江來勁了,海棠忍笑將酒拿出來。黎江打開一聞,笑著嘀咕,“就是這個味道,不還是讓我喝到了。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