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嬌聽說酒樓發生的事情，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聽到的時候，震得手裏的小橘子都滾到了地上。
海棠道：“世子也太亂來了。不過這樣對大娘子來說也是好事，他們離京了，跑得可快了！看那些人還敢不敢在外頭嚼舌根子！”
岑嬌歎息一聲，“不是什麼好事。”
沈勁這般維護於她，外界恐怕會猜測，她與沈勁之間的關係。若是本來沒有什麼，那還好辦，無非是些捕風捉影的話。
難就難在，她和沈勁之間有。
春杏走過來道：“剛剛季媽媽來說，明日她去觀裏，想要大娘子同行。”
海棠哼了一聲，“如今大夫人是越來越迷信神佛了，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
“府裏總是出事，自然想求庇佑。”
“他們少作妖，府裏就不會出事了。”
岑嬌起身，“總是有人不想好好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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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立秋，下了第一場雨。
梁夫人未表誠心，即便下雨依舊前往觀裏祈福。
岑嬌陪著梁夫人跪拜後，梁夫人還想在觀裏誦經，讓岑嬌自己出去逛一逛，不必陪同。岑嬌出門，望見山中景象。
霧靄朦朦，好似水墨畫一般。
偏偏山中有已經黃了的，紅了的秋葉，便讓整幅畫看起來有生機許多。
“大娘子。”一個衣著不凡的丫鬟走到岑嬌身邊，盈盈一拜，“冒昧打擾，我是國公府的家仆，我家大娘子請您前去一敘。”
國公府。
沈勁的母親。
岑嬌暗暗歎息。
沈勁那一出，果然是惹來了點麻煩。
也不知沈勁有沒有同他母親說些什麼，也不知國公夫人都猜到些什麼。
岑嬌跟著那丫鬟來到偏殿，偏殿已無旁人，有家仆守在偏殿外。岑嬌一眼便看到了跪在神像前的國公夫人。氣度不凡，容資華美。僅僅隻是一個背影，便能窺出國公夫人的風華絕代。
“夫人。”
沈柳氏並未回頭，也未應答。
岑嬌便等在原地。
過了許久，沈柳氏才緩緩開口，“你為何不來參拜？”
“方才已在主殿拜過。”
“你過來，再拜一拜吧。”
岑嬌走過去，跪在國公夫人邊上的蒲團上。
國公夫人微微偏頭，看了岑嬌一眼。
看似乖順，實則不卑不亢。
“聽聞近來梁府有些拮據。”
“是。”
岑嬌坦蕩承認，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或是遮掩，倒讓國公夫人一愣。
梁府敗落至此，怎麼看都是一件醜事。
她竟能這麼痛快地承認？
既然她不繞彎子，沈柳氏也不打算繞彎子了。
“我上次見你還是在你家的答謝宴上，當時瞧著你便心生歡喜。你一個姑娘家，支撐偌大的梁府必然不易，可要我幫你？”
“不必。”
“我掌國公府中饋，能給你的必然不少，你可要想清楚。”
岑嬌想都不想，“多謝夫人好意，不必。”
她就是想梁府破敗，又怎麼會讓人把梁府救回？
這一出給國公夫人整不會了。
她靜了片刻說：“你可知我在此求什麼？”
“不知。”
“求我那兒子能收收心，娶一房妻室。我早點抱上孫子。”
“夫人，我覺得此事還是重在人為，夫人可多勸勸世子，或者多相看幾家的女子，為世子定下一門好親事。”
沈柳氏看著岑嬌，見她說這話時，眼睛幹幹淨淨的，便知道她說的是心裏話。
一時間放心許多，一轉念卻又覺得糟心。
郎有情，妾無意。
她兒子怎麼那麼慘？
“再說吧……”
勁哥兒那個性子，認準了什麼便是什麼。
強行娶妻必然不高興。
沈柳氏起身，“我想出去走一走，你陪陪我吧。”
岑嬌攙起沈柳氏，兩個人往外走。從山中的風景聊到京城的民俗。沈柳氏發現岑嬌懂很多，不僅是京城民俗，還知曉一些塞外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