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長舒一口氣。
“前幾日都快氣死我了!如今可算是暢快了!這叫什麼,惡有惡報!這下她總能安分一陣子了吧!”
“應該能。”
岑嬌也覺得心裏暢快。
最暢快的是如今的梁府,妻離子散,稱得上是家破人亡。就算是梁知許現在回來,已死之人不可能複活。
偌大的梁府,凋敝至此,她很滿意。
當然,這還不夠。
岑嬌小睡了一會兒,吃了晚飯,忽然瞧見天邊有紅光。
眉心一跳,隱有不祥的預感。
梁夫人身邊的丫鬟跑來,因為太過慌張,沒留神還被門檻給絆倒了,磕在地上,雙手膝蓋登時就見了血。她也顧不上,對著岑嬌道。
“大娘子,不好了,酒肆著火了!”
岑嬌難以置信,迅速冷靜下來。
“快!套車!”
海棠跑得快,立馬就去叫馬車。
岑嬌問:“你可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今日下午公子約了幾位好友在酒肆喝酒,幾個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是誰碰翻了蠟燭。酒肆裏又都是酒,火很快就燒了起來。所幸,幾位公子跑得快,倒也沒什麼大礙,但,今日起了東風,火勢蔓延得很快,眼下都快燒了半條街了!”
岑嬌震驚不已,望向天邊的紅光。
原來那竟是火光。
“左右都去救火了,可是火勢太大,根本滅不了!”
岑嬌:“官府的人到了嗎?”
“奴婢不知道。”
沒到應該也快了。
岑嬌轉頭吩咐,趙仲春留下來的那兩個人,速速回去找他們將軍,將此事稟明,請趙仲春過來滅火。又吩咐桃蕊去找府中的小廝,將府中大半家丁全部帶出去,疏散群眾。最後再吩咐春杏守著院子,讓來報信的女使趕回去,讓梁夫人看好門戶。
海棠套好了車。
岑嬌趕緊上車,趕製現場。
她剛下車,沒走兩步路,就被人抓住了胳膊。一抬頭竟然是沈勁,他渾身濕透,衣擺還在往下滴水,即便如此,頭發還是有燒焦的痕跡,衣服也髒,臉也髒,眼神很凶。
“你過去做什麼?看不到這麼大的火?”
火舌肆意蔓延。
岑嬌其實站得遠,但還是能感受到炙熱難當的溫度。
“世子怎麼在此?”
“救人。”沈勁轉頭對海棠道:“看著你家大娘子。”
沈勁說完就又要往火海裏衝,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你要是實在是想幫忙,就去那邊。”他朝岑嬌身後揚了揚下巴,“我救出來的人,在那裏,有好些孩子。”
“好,那你小心。”
沈勁怔了一下,朝她露了一個笑。
“岑嬌,我來得匆忙,沒帶藥箱。”
“我帶了。”
“那一會兒,我找你包紮。”沈勁撂下這句話,就奔向了火海。
岑嬌連忙趕去沈勁說的方向。
空曠的地上有很多被救出來的百姓,受傷不輕,有的人身上都看不到一點兒完好的皮膚,還有很多孩子。孩子的哭聲夾雜著成人痛苦的呻吟,好似人間地獄。
岑嬌立馬意識到自己帶來的藥箱杯水車薪,讓身邊的小廝去將京城的大夫都請到這裏來,又讓人去自家鋪子裏支取一些現在能夠用得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