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連忙將梁知許的信件都翻出來。
離家這麼多年,積攢了不少。
“將軍,你想看誰的?”
這些來信,有梁夫人的,有林新月的。
林新月和梁知許的事情,貼身的幾個副將都是知道的。也曾唏噓,門第不合,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不說,心上人還得寄人籬下,當婢女。
“岑嬌。”
“啊?”誰?
“嬌嬌的。”梁知許伸手,“我想看嬌嬌的。”
副將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夫人的啊?可是夫人以前來信你從來都不看,隨手就燒了,夫人也察覺到了,寄得少了,將軍你詐死後,京城就沒有來過信了。”
“一封都沒有嗎?”
副將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找岑嬌的來信,但看到梁知許眼中的期盼,便道:“我找找。”
副將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
梁知許眼睛裏麵的光亮就在他的翻找中逐漸熄滅下去。
“應該有的,以前寄了那麼多……”
“算了。”
梁知許疲憊得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岑嬌柔嫩白皙的臉。她站在人群的後方,麵帶期待,還有一點緊張,又略帶著一點羞澀,紅著臉望著他。見他看過來,便朝他溫柔一笑,一雙漂亮的眼睛裏,盛著春水般的柔情,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將軍。”
梁知許想應她,可轉瞬之間,她的周身燃起大火,她冷漠得轉過身,朝火海的更深處走去。
梁知許猛地睜開眼,感覺到血液衝上腦門,連耳膜都仿佛在鼓動,長鳴。
他如溺水之人一般喘息,嚇了旁邊的副將一跳。
“將軍,你怎麼了?”
梁知許聲音變得沙啞,眼眶發紅,“筆墨,我要寫信。”
-
沈勁牽了線,約岑嬌與北國公夫婦在酒樓的雅間見麵。
北國公夫婦早早就到了,在雅間內坐立不安。
沈勁約見之前,就告訴了他們,岑嬌是玉佩的主人。北國公夫婦兩個先是欣喜,隨後又想到這些時日,京城裏麵的流言梁府發生的事情,勃然大怒。北國公刀都拿起來了,想要上梁府的門砍人,但一想梁府如今隻剩下一個老婦,又把刀給放下了,咬牙切齒,一定要把女兒領回家。
來酒樓之前,北國公夫婦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要出門的時候又覺得太過莊重,換成了尋常些的衣服。
饒是如此,還是來早了。
岑嬌進門,摘下幃帽和李妙清對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李妙清就紅了眼眶,掩麵而泣。
許是母女血脈相連,十月落胎,她瞧見她的第一眼,便有感覺,這是她的女兒。更別說,岑嬌的眼睛,實在是像極了她。
因為李妙清的反應,岑嬌的動作肉眼可見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行禮。
“國公爺,夫人。”
李妙清很想說,叫什麼夫人,快來叫娘親,生生忍住了。她知道有些操之過急。
“你坐,快來坐!”
國公爺應和道:“是是是,快來坐!這家酒樓的菜色很好,你可有什麼愛吃的?我叫他們上!”
岑嬌心底微微觸動,“多謝國公爺和夫人好意,不必如此。僅憑一枚玉佩,還不能斷定,國公爺和夫人還是謹慎些。”
“我能!我能的!”李妙清激動起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下來,她望著岑嬌的眼睛,“你的眼睛生的多像我,你自己察覺不到嗎?我也聽沈家那個小子說了,你不是岑府的女兒,小時候的事情,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