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流產(1 / 2)

手裏的工具掉在地上,聶聞嶼整個人打了個擺子:“哪裏的水?”

報告的護衛說:“花房旁邊的,池水。”

那就是戶外了,他頭重腳輕,踉蹌著往外跑。

田晞……田晞……戶外的水……現在冰天雪地……她怎麼受得了?孩子怎麼受得了?

田晞不會水。

她生在夕佳山,長在小溪旁,卻不會遊泳。

護衛的救援因此花費了好大的力氣,也耽擱了很多時間。

聶聞嶼趕到的時候她剛被人拖上岸。

所有人的外套裹住她,可她的臉比冰雪還要白。

怎麼會啊?怎麼會!

聶聞嶼心痛欲絕,抱著她無聲的嚎啕,“……田晞……我的田晞啊……”

傍晚,她發起了高熱。

比這更讓人絕望的是,歐陽娟說她體內有大寒的毒物。

聶聞嶼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毫無懸念的,孩子流產了。

整個雪園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她的電話響個不停。

聶聞嶼接通,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吳小姐。”

“啊,聶……聶先生?”

“是我,”他搓了搓臉:“你找她什麼事。”

他的語氣聽起來根本就不好奇。

吳悠壯著膽扯出一抹笑:“田晞呢?她有沒有跟你說我們準備一起去旅行?明天就到日子出發了,我工作都安排好了。”

“她不需要了。”

“……什麼?”

“她不需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他掛斷,吳悠再打來,他便關了機。

田晞後半夜才醒,腦子燒的有些糊塗。

有人喂了她喝水,溫涼的液體入喉,她又陷入沉睡。

天快亮時,她的燒退了。

聶聞嶼起身,膝蓋僵直得不像話。

他一步步挪動身體,走到長廊的盡頭,進入剛剛布置好的嬰兒房。

那是前幾天才開始弄的。

在得知她懷孕的第一時刻,就讓潼叔著手準備了。

田晞不在的時候,他每天會進來檢查好多次,不停的添置物品。

他在嬰兒床邊坐下,捂著臉無聲的哭起來。

田晞不想要這個孩子,連告知他一聲的機會都沒有,便不惜以自殘的方式送走了那個脆弱的小生命。

她不愛他,不想為他生下孩子。

哭到最後,他整個人都麻木了,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翌日黃昏,天氣難得晴好。

田晞蘇醒,木愣愣的盯著天花板。

聶聞嶼慘白著臉守在床邊,看著她。

許久不見她說話,便問她要不要喝水。

田晞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聶聞嶼很疑惑,既然以那樣慘烈的的方式流產,那她到底在傷心什麼?

田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尾鼻尖通紅,隻是淚流不止。

他執起她的手貼在臉上,田晞便感覺到了他的胡茬,刺得手上的皮膚細細密密的疼。

他如木偶一般牽動嘴唇,聲音嘶啞得就像剛剛吞過沙礫:

“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你,不該把你放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他想到從前的傷心事,一時不能自已,喃喃道:“都是我的錯……”

重逢以來,他說過最多的話便是認錯,做過最多的事就是懺悔。

縱使他罪有應得,此時此刻,田晞也難以抑製的感到愧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