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合縣前往薊城的路上,如果不是劉和派人前來催促,隻怕華神醫能耽誤上好幾個月。隻因神醫有著一顆仁慈濟世的心腸,根本見不得病痛之人,所以沿路總是會不由自已的停下來為鄉親們義診治病,救死扶傷。
就算趕著時間行路,神醫和他的幾個徒弟依然在路途中留下了幾樁令人嘖嘖稱奇的事情。
隊伍走在千重縣附近的時候,華佗遇到一位癱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老人,便讓大徒弟樊阿拿出針包為老人針灸,結果幾針下去老人的四肢竟然恢複了知覺,隔了幾個時辰便可站立起來緩緩行走。
隊伍路過北皮城的時候,華佗看到有個村子的孩童膚色發暗發黃,便進村仔細觀察一番,然後告訴這個村子的族老,說村子裏的水源不幹淨,需要將原來的兩口井填埋掉,然後在另外一邊重新開鑿一眼水井。
族老不信,華佗便讓小徒弟李當之從背簍內取出幾包藥劑,化在自帶的水囊中,然後給孩子們服下,結果沒過多久孩子們都捂著肚子哭爹喊媽的直呼“痛死了!”這個村子的族老當時就急眼了,還以為華佗給孩子們下了毒,如果不是龍虎衛的士兵們出麵阻攔,非得發生一場橫禍。
然而沒過多久,孩子們紛紛排便,結果糞便之中竟有一些令人作嘔的小蟲子。華佗這才告訴那位族老,井水之中有蟲,孩子們飲用了便會患病,等到成年之後往往會虛弱無力,很早就去世。
最為神奇的還是華佗在路過陽鄉城時,親自為一個因為難產而死去的婦女做了外科手術,竟然從死者體內取出了一個活著的男嬰。尋常醫者對於婦女生孩子這種事情往往是避之不及,華神醫卻是毫不忌諱,憑借高超的施刀本領,切開了死者的子宮,將眼看就要窒息的嬰孩取了出來。
後世考證,華佗一生熟練地掌握了養生、方藥、針灸和手術等各種治療手段,精通內、外、婦、兒各科。從他治療的範圍看,內科病有熱性病、內髒病、精神病、肥胖病、寄生蟲病,屬於外、兒、婦科的疾病有外傷、腸癰、腫瘤、骨折、針誤、忌乳、死胎、小兒瀉痢等等。
在“建安三神醫”當中,董奉隱居於廬山,留下膾炙人口的杏林佳話;張仲景撰寫《傷寒雜病論》,理法謹嚴,被後世尊為“醫聖”;而華佗則是深入民間,足跡遍於中原大地和江淮平原,創造了許多醫學奇跡,尤其以研製出麻沸散、為病人施行剖腹術而聞名於世。華佗的幾個徒弟,樊阿精於針灸,吳普擅長內科,李當之則專修藥理,也是留下了許多寶貴的醫學典籍。
等到神醫一行抵達薊城時,在他們身後已經有人為他們豎起長生牌位,也有人開始對他們神奇的醫術口口相傳。
已在薊城翹首期盼多日的劉和,親自帶著一幹手下在城外恭候華佗的到來,擺出的迎接隊伍比之當初蔡邕和鄭玄來到時也是不遑多讓。
在這個唯儒獨尊的年代,劉和這麼明目張膽的抬高華佗師徒幾人的地位,還是頂著很大的壓力。不過劉和根本不在乎,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搜盡漢末各行之內的頂尖人才,為大漢的重生和勃發留下寶貴的種子。
車隊來到薊城南門時,劉和親自上前為神醫牽馬扶凳,驚得華佗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口中連呼:“公子不可如此逾禮!”劉和卻是毫不為意,很感興趣地對華佗說:“神醫已經年過五旬,方才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時,隻看動作,還以為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華佗見劉和的膚色健康紅潤,聲音清脆有力,並無酒色過縱之相,心中暗暗讚許,便對劉和說道:“吾觀公子身體健朗,定是學得了一些養生之道,鄙人有一套養生拳法,名曰‘五禽戲’,若是公子平日多加練習,可保百歲之壽!”
華佗一見到劉和便將自己壓箱底的“五禽戲”送了出來,劉和自然是非常高興,他與華佗並肩而行,不時談論一些關於醫療救護和防疫防病的話題,竟然忘記跟車隊中那位糜家小姐打聲招呼。
如今劉和在薊城的威望更上一層,出城迎接的官員和負責護送的衛兵不敢驚擾了公子與神醫的談話,他們很自覺地開辟一條道路,遠遠擁在劉和與華佗的四周,一起靜悄悄地跟著進了城。
華佗這次北上,是受了劉和的邀請,因此是劉和的貴客,所以被劉和迎進公子府中暫居,由此也可向外界傳達出劉和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