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大人。”
麵對著米色短發的小女孩,修女們齊齊恭敬地低頭行禮。
“我……我不是什麼聖女,這裏是哪裏,讓我回家!”小女孩聲音顫抖地緊緊攥著身上的麻布連衣裙邊,手腳滲出冷汗。她的身後是白色的冰冷石牆,聖潔的光芒從彩色玻璃頂上投下,女孩卻隻覺得這一切陰森可怖。
“孩子,你的名字是?”修女們讓開一條道路,一位穿著聖袍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從夾道走到女孩身前,親昵地摸了摸女孩的發頂。
被驚擾的女孩瑟縮了一下,頭頂傳來的溫暖卻讓她感到心安:“我、我叫洛貝莉亞。爺爺,你告訴他們我不是聖女好不好,我想回家了,該吃午飯了……”
老人聞言隻是笑著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轉向那些修女:“小洛貝莉亞餓了,帶她去吃飯吧。”
“不是的,爺爺,我想回家!”
然而,沒有人回應女孩的呼喊,他們隻是敷衍著、逃避著、無視著,逐漸的讓女孩再也不對求助抱有希望。
於是女孩不再相信其他人,她決定靠自己逃離這個虛偽構築的牢籠。
可惜,女孩嚐試了數次也沒有成功見到過建築的大門。在她試圖繼續折騰的時候,有一位特殊的修女被安排到了她的身邊。這個修女不會每次都對她笑臉相迎,常常冷漠地觀察著她的小動作,然後在最後關頭把她直接扛回房間裏。
“為什麼要把我綁在這裏!”女孩生氣地質問修女。
“因為您是聖女。”修女的表情毫不動搖。
“我不是……”女孩已經厭倦了重複這句話。
“這不是您能決定的事情,您是聖女,毋庸置疑。”修女冷淡地打斷她,但卻沒有就此無視女孩委屈的眼神,“如果,您可以證明自己不是聖女,請拿出證據。”
女孩好像看到了希望,她不再一門心思地尋找逃跑的辦法,轉而積極配合教會的相關檢測。但檢測的結果,隻能讓女孩越來越絕望。看著自己手心裏如同星光一樣璀璨的聖力光團,女孩自己也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她,不再是名為洛貝莉亞的普通小女孩,而是人類的聖女。
女孩木然地接受著身邊修女的侍奉,沉默地順從著安排給聖女的一切。
“這些是在您之前的聖女們的手記,您可以通過這些了解聖女的責任。”
在訓練聖力的使用之餘,女孩能夠看的隻有那些所謂聖女的日記。她不會識字,都由修女們讀給她聽。隻是聽著那些字裏行間的大無畏犧牲,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一想到成長為真正的聖女就會被魔族殺死,她開始抵觸使用聖力和進行訓練,甚至以絕食相威脅。
一段時間後,那個特殊的修女又出現了。
“您是怕死嗎?”那修女總是這樣毫不留情麵。
“怕、怕又怎麼樣,我不可以怕死嗎?女孩故作強勢地回道。
“是的,您不可以怕死,因為您是聖女。”
聖女,又是聖女,女孩心裏的不滿更甚,但修女依舊還有後半句話:
“您也沒必要怕死,我會複活您的。”
“……真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女孩承諾,讓女孩甚至忘了她本不該以死亡為前提。
“是的,我向您發誓,洛貝莉亞大人。”聖女的表情毫不動搖。
年幼的女孩當即就相信了這句“誓言”,並且認真地記在了心裏。
然而那個修女再也沒有出現在女孩眼前,也再也沒有人叫過她“洛貝莉亞”。
“聖女的聖力還是非常不穩定……”
“皇宮裏那些家夥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好在聖女現在聽話了不少,我們還有時間……”
“至少不能像上一代聖女那樣,居然在教會裏發瘋,讓我們這百年來都在公眾麵前毫無威信可言!”
“我以為那就是皇室的手段,那個聖女肯定是在殺掉魔王之時受到了汙染,居然能讓我們教會都檢查不出來,這次必須要更加小心……”
“已經排查了聖女身邊人,但凡跟皇族有所牽連的都發配走了,這下一定萬無一失……”
“聖力的訓練還得加強,沒功夫教授其他的事情了。這次的聖女,實在是不怎麼聰慧……”
“……慎言。關於聖女的討論姑且告一段落,下麵是皇族近期的動向。皇帝在皇子和皇女身邊安排的那幾個奇怪的人,讓我們的情報打探工作受阻……”
“開玩笑的吧!”皇宮的花園裏,一個棕紅色頭發的小男孩誇張地大聲抱怨著,“我的未婚妻是聖女?拜托,聖女什麼時候出現都不知道呢。難道我得打光棍兒到七老八十,再去跟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結婚嗎,那幫家夥還真敢說!”
小男孩嚷夠了,斜眼看向身邊跟隨的女人,發現那女人的表情並不自然。
“不是吧法米菈,你也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