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解釋了一下我會這麼問的理由,聽得惡魔千金直搖頭:
“那家夥果然是瘋子……但您還是把她留下了,是打算包庇嗎?”
不得不說公爵千金有時候真的很敏銳,能夠準確地猜到我的真實意圖;但沒有命中的時候也能錯的很離譜,簡直像個二極管。
公爵千金姑且還是一個社會化成功的魔族,我會參考她的意見:“有什麼不妥嗎。”
“估計達威利那邊最開始是打算把事情壓下。但結婚這種事對魔族是很慎重的,那家夥非要堅持的話,僅憑達威利家族怕是很難瞞住,所以才會找上您的吧。”公爵千金的分析聽起來很有道理,而且她好像對達威利家族來找我收拾殘局的做法有些不滿。
不過魔族的婚姻都很嚴肅嗎,但我看魔界的婚姻製分明很自由,一夫一妻或者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都有,公爵千金口中的“慎重”到底慎重在哪一方麵了。
“畢竟是達威利一族,可以理解他們因此承受的壓力,此事除了魔王大人不會再有第二位魔族能夠妥善處理。”秘書一如既往地給我戴高帽,“我會支持魔王大人的所有決定,並為您獻上我的拙見:即便是獲得您的寬恕,達威利·***也不再適合回到達威利家族中。”
畢竟還是有悖惡魔的價值觀,我真就直接免除所有罪責的話,被其他魔族知道後難免引起不必要的延伸猜想。
結論就是,需要一個適度的懲罰。
當天下午,我通知了達威利家主,自己這邊則帶著達威利侄女來到了血池前的廣場上。
我算是自“出生”後就再沒來過血池,打量了一下那鍋有些熟悉的“紅湯”,我不禁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當初對這個世界毫無概念的家夥,如今也能在魔王的位置上混得風生水起呢——雖然我並沒有混日子,也沒做出什麼大事罷了。
我這邊隻有秘書以魔王城的身份隨行,達威利家主帶了三個惡魔,估計是他們那邊決策級別的角色,看神態和舉止都很沉穩。
“魔王陛下。”達威利家主帶著幾個惡魔朝我行禮,得到允許後才站起身。她的餘光掃過麵向血池而跪的達威利侄女,麵上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情緒波動。
我抬了抬手,秘書幾步上前:“下麵由我代為宣告魔王陛下的判決——”
“對於達威利一族的失察和怠慢予以嚴重警告,請嚴肅反省爾等的不當言行。日後再有此等擾亂魔界秩序的現象在家族內出現,將直接對達威利一族予以降爵處理。”
“謝陛下。”達威利家主跪在那裏幹脆地應道,跟隨她而來的魔族倒似乎有些想法,試圖抬頭看我,但終於還是沒有作出任何不守規矩的舉動。
達威利家主好像對這個結果並無意外,或者說她等待的並不是這方麵的判決。
“對於達威利·***,”秘書說到這裏頓了頓,她倒是會吊胃口,這可不是我指使的,“剝奪其‘達威利’之名,並處死刑,立即執行。”
我觀察到達威利家主突然緊繃的脊背,但她終於還是什麼都沒做:“……謹遵陛下旨意。”
達威利侄女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判決,我沒有提前讓她做好心理準備的打算。此時她隻是目不斜視地看著不遠處的血池,半晌後才眨了眨眼睛仰起臉:“……是您親自動手嗎?”
我微一頷首:“可以。”
沒有給任何惡魔反應的時間,我手上凝聚的冰棱寒光一閃,瞬間刺穿了達威利侄女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