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莫染,哦不,大祭司閣下。”伝彗轉向佞采易,“還有你,院長大人,新藥研究還順利吧。”
莫染冷笑道:“是啊,我們五年未見了,伝彗導師。”
“既然你還認我做導師,凡事就不要做得那麼絕,放了我的徒弟如何?”
見伝彗對自己如此客氣,莫染臉上雖未有變化,心中卻是洶湧澎湃,自己一身絕學皆是此人所教,然而莫染卻討厭他的無能軟弱,憑借自己的權利肯定能讓秞島變得更加強大,在政治上絕不會受製於人。
“是這小子不聽我們的勸導,而且他還想要刺殺我,刺殺為百姓利益著想的我。”莫染轉向伝延舫道,“不過看在導師的麵子上,可以饒了你,若仍舊執迷不悟的話,我就將你送交秞島警署,聽到了嗎?”
說罷莫染就吟唱解咒術為伝延舫解開麻痹咒,一道灰光從他的短杖射向伝延舫,頃刻間伝延舫發現自己手腳能夠活動了,於是便撿起劍頭也不回地站到了伝彗身邊。
“我倒認為閣下計劃的行為並非善舉,當然,小徒也有錯。”伝彗眼睛在笑,嘴巴卻看不到任何笑意,“大祭司先生,在下奉勸你一句,‘行不義者,必被天道所棄。’”
伝彗道了一句告辭就與伝延舫一同離去,莫染和佞采易則向著相反的道路前行。
“就這麼放他們走啦?”
“你大可放心,我們的計劃不會因為他們的出現而打亂了。”莫染揮了揮手讓佞采易打住,他望著馬車的殘骸自言自語,“伝彗,很快你就會發現隻有我才是對的。”
白黃色的璨星之光透過黑雲,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夜行的貓猹魔獸睜著一對赤瞳在林中尋找著獵物,山穀深處傳來刃狼獸的嗷叫……因紫霧汙染,單是秞島郊外的一片竹林中就布滿魔獸,對於旅人來說此處是非常危險的地方,然而越是危險的地方也就越安全,因為你的敵人也害怕危險,所以伝彗明白青素竹林是他們最佳的躲藏地點,確定莫染沒有派出追兵後,伝彗才找了一片空地,讓疲憊不堪的徒弟坐下。
伝彗拍了拍伝延舫的肩膀道:“徒兒,你今天的舉動實在太衝動了,若不是為師趕來得早,恐怕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師父教訓得是,我是魯莽了些。”伝延舫服下一顆複靈丹,讓自己恢複靈力,“當時我偷聽到了莫染的計劃,為避免他對西街的百姓下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為百姓著想是好事,但是我們現在缺乏莫染想要發動政變的證據,貿然行動的話反而會被他將一軍,說我們想讓整個秞島滅亡。”
“那該如何是好?現在就連族長大人都受到了他的要挾,莫染威脅族長大人以自己的女兒作為人祭,以平息神對秞島的憤怒。”伝延舫神色焦急地站起身,“族長的女兒身為不祥之人的傳言根本就是一個幌子,可百姓們就是相信這毫無任何依據的謬論,任憑莫染的擺布。”
沒想到伝彗非常認真地說:“不,傳言是真的,白鄂鳥帶來秞島的黑斑病瘟疫是真的,沈芳璃是不祥之人也是真的。”
“師父怎麼連你也這麼認為?”
伝延舫邊聽邊點頭,最後驚叫了一聲,伝彗趕緊讓他壓低聲音,於是他小聲道:“宿命之戀、懵懂之戀和傾心之戀,這三段戀情跟這個女孩到底有什麼關係?”
伝彗讓伝延舫將耳朵靠近,接著便悄悄說:“這是一個天大的預言,我在為沈芳璃占卜完之後並沒有告訴她預言的全文,若想讓我告訴你,就必須保證決不向任何人泄露此天機,明白嗎?”
見伝延舫點了點頭,伝彗將聲音放得更小了,他繼續說:“沈芳璃的這三段戀情,將會徹底改變沃肯群島圍族乃至整個世界的未來。”
從震驚中平息過後,伝彗神色莊重地對伝延舫說:“伝延舫,聽令!”
“師父,弟子在!”
“我給你最後一個任務,也是最艱巨的一個任務。”伝彗頓了頓,“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沈芳璃,明白嗎?她肩負著我們整個圍族的未來,不能因為她是不祥之人,就放棄我們的正義之道。”
“弟子明白。”伝延舫剛收起行禮的手,忽然間想到一件事,急忙問:“我還有一事不明白,這個莫染以前跟師父到底是什麼關係?”
風停了,竹林重歸於寂靜,伝彗望著遠方沉思了片刻,道:“他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不過都是我的原因才讓他走上了邪路。”
語罷,伝彗拄著法杖向城裏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