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設在後院的後側,距離軍營不遠,露天場地上燈火通明,錯落著五六個酒桌,坐滿了男男女女。
大多是女人坐在男人身上巧笑嫣然,男人上下其手不亦樂乎,毫無羞恥心。
而在旁邊的空地的木樁上,吊著一個男人,已經被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阮寧薇的心如墜冰窟,這一幕與夢中的景象如此相似,即使她極力忍住恐懼,還是踉蹌的差點摔倒。
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了她手臂一把,待她穩住身體,便抽走了。
阮寧薇順著手的方向看去,隻看到男人的側臉,刀削石刻般的英俊輪廓,極具辨識度,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新加坡酒店裏和唐弈驍起衝突的男人,
兩人之間的互動不過兩三秒,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男人半敞著襯衣,若無其事的在和同桌的人聊天拚酒,右邊美女緊貼著他,手伸進他的衣服裏,在胸膛上遊移著,
阮寧薇不好致謝,隻能當作無事發生,心裏還惦念著木樁上的男人,卻不敢仔細打量,隻能跟著曹管事走到最前麵的酒桌前。
這裏的桌子明顯比其他的桌子大,而且隻坐了一南一北兩個男人,身後站著不少打手,森冷的感覺讓人不敢直視。
阮寧薇手心裏不自覺的冒出了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他們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任何花樣被識破隻有死路一條。
她們距離主桌五步處停下,再往前就是冒犯,打手隨時能要了她們的命。
“大爺,這就是少小姐定下的鋼琴老師,博膠縣長姘頭林珊的堂妹林薇。”
曹管事到了這裏,圓滾滾的身材恨不得縮成紙片,頭壓的很低,一眼都不敢看主座上的男人,
阮寧薇在她後麵,明顯的感覺到曹管事的身體在發抖,那是刻在骨子裏的畏懼。
“哦?蘭蘭自己定的,也是稀奇,帶她過去彈幾首,若是彈的不好,給前院的狗加餐。”
白晉的聲音很沉,有著喋血的味道,他平日裏很忙,但也不會忽略女兒,任何出現在女兒身邊的人,他都會嚴格把關。
“是”
曹管事的牙齒相撞,聲音都變了調,仿佛要被拉去喂狗的是她。
阮寧薇跟著腳步虛浮的曹管事走,大概明白處境,若是自己彈的不好,曹管事也有連帶責任,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從頭到尾都表現出聽話,到金三角,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順從,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打手抬來一架鋼琴,應該是白玉蘭淘汰下來的,琴鍵上有使用痕跡,甚至有刀痕,白家人都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