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may1019:59:27cst2014
《桃花源記》雲:“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複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我叫原全,生長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仿若陶淵明寫的《桃花源記》裏的世外桃源。
丘陵山脊高聳,山頂處,劈山而建一個封閉的研究院,兩三千名來自全國各的知識分子聚集到這裏開發資源,鑽研技術。
我相信自己的調皮是與生俱來的,比如會把鄰居辛苦盛滿的幾大盆洗衣水,挨個掀起一個角,讓水順著樓道的地勢,迅速彌漫整個走廊,自己在一邊拍手奸笑;舉著不短不長的掃帚把子,去捅樓門口的燕子窩;把各家掛在走道的醃肉打下來;把隔壁紗窗門的彈性皮筋剪斷,等等等等。罪行罄竹難書,各家見我避之惟恐不及,老娘不得不一邊體罰我,一邊迅速地聯係幼兒園,接收我這個雖不滿就學年齡,卻上學需求頂級強烈的小孩。
就這樣被抱進了幼兒園小班,集體環境沒有讓我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在此我發現養成了一項怪癖,就是摸人頭發。見人就摸,不讓動手,就強來。午休時間來臨,小床挨小床,我按耐不住手癢癢,把被子偷偷蒙住腦袋,在裏麵轉了一圈。腳底挨著的姐妹睡得正香,我從鬆木架子間伸出小爪子,把她頭發一小撮一小撮慢慢扯出來,然後輕輕地順啊順啊,當時鮮有人家養寵物,我已經開始上下其手地開始捋毛了。直到被查眠的阿姨從被子裏拽出來,我還硬生生揪下了臨床妹妹一手頭發。嚎哭聲乍起,一群孩子從懵懂中驚醒,四下找尋,某孩已經被送到門口罰站去了。
雖說調皮,我還是很懂得利用裝萌的本領躲避責罰的。小時候皮膚白裏透紅,似是生生能掐出水來,黑溜溜的大眼睛,上麵蓋著嫵媚的小雙眼皮,忽閃忽閃。細長的柳葉眉,嵌在白皙的額頭上。再令人火大的造孽,我隻消撲閃撲閃電眼,擠幾串眼淚,再狠心的成人都能給活活揪得心都打結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高富帥”“高大上”的說法,但本人儼然已經過早領會了其中要義,並以此為目標訓誡自己。那個時候對富裕的理解就是,一屋子的各色玩具,一口袋的零食,一把零用錢。在小學的眾同學中,完全符合這三個“一”的寥寥無幾,誌田屬於其中之一。
介於本妹子好歹也算半個顏控,誌田同學清秀的形象,精致的五官,和當時《一吻定情》裏的男主柏原崇哥哥頗為相似。僅僅變成縮小版而已,外型我甚為滿意。
那時,我還沒理解到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吃貨。家中屬於普通工薪,拮據可想而知。我零花錢嚴重缺失,壓歲錢收到即上交,對小賣部裏各類美味的零嘴,隻能盯著流口水。一開始,還能用可愛萌倒櫃台大叔大嬸,間或收到些打賞。可這行為嚴重激怒了自尊心強的母親,憧憬的眼神對她無異於乞討的表現。在挨了兩頓皮肉之苦過後,我再不敢去小賣部守望了。
誌田同學常常為了滿足我這個萌妹子的需求,總是把滿兜子零食塞到我手裏。
“全全,你隨便吃,沒飽,明天接著給你帶。”
“全全,嗬嗬,泡泡糖,不是吞的哦。”
“你。。。你。。。你怎麼不早說!”
“誰叫你,豬八戒吃西瓜。。。”
“全全,這是跳跳糖,喲喲喲,你成了爆炸香腸嘴,哈哈哈哈。”
“哇哢哢哢,嘴裏打架了,呸呸呸,怎麼全在嘴裏跳啊,怎麼弄啊!!”
“來來來,喝杯水緩緩。”我忙結果某君遞到手裏的水杯。
“哇~~~~”剛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這是什麼東西啊!!”
“嗬嗬,為了促進消化,我兌了點白醋。。。。。。”
“全全,來,給你帶了一把糖。”
待我剛吃完,這哥們悶聲來了一句,“忘了告訴你了,剛才你吃的那顆,裏麵放的是驅蟲藥。”
“啊!!!打蟲藥為什麼用大白兔的紙包!”怪不得味道不對啊!
“因為我大白兔吃完了找不到垃圾桶丟糖紙!”
。。。。。。
柏原崇怎麼有你這麼坑爹的弟弟!!
基本上,誌田同學以戲弄我為每日必備人生目標。按照他的話說,當你發現全班沒有人能理解他的智力境界後,隻能勉為其難降低標準,逗逗還算令他賞心悅目的小傻子。
我對於他的智力發展,一直充滿疑惑。當年排班嚴格按照年齡劃線,他被迫分到我們一流。否則我覺得他就是當時啟蒙學的奇葩,四歲熟練掌握加減乘除,五歲三字經、千字文更是寫誦均不打磕。將我們這些二貨同學們遙遙甩在尾後,要是有跳級的安排,我覺得他至少小學初級階段可以直接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