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肉盾牌(1 / 2)

營外的曠野上,數不清的士卒在狂奔。

那些身影卻不是蒯越想象中的河北騎兵,而是他自家的荊州士卒。

兩千多荊州降卒,如同受驚的羊群一樣,被緊隨在後的五百河北騎兵驅趕。

顏良縱馬奔行,看著眼前抱頭鼠竄的降卒,嘴角暗暗揚起絲絲冷笑。

蒯越雖算不上什麼良將,但到底也有些謀略,且其手中尚有六千荊州步騎,自己這五百騎兵,若是野戰或許還是取勝之機,但若是強攻敵營就勝算無多。

所以顏良就靈機一動,將兩千俘虜驅趕在前,作為他的人肉盾牌。

混亂的羊群很快進入了弓弩的射程,卻始終不見荊州軍營放箭。

顏良知道,他的計策奏效了。

營寨中的蒯越,臉上湧動著莫名的驚詫,咬牙切齒道:“好個顏良,竟然使出如此狠毒的計策,這廝不是人稱有勇無謀的嗎,怎會有如此機謀,難道來將不是顏良,是另有其人嗎?”

“別駕,他們就要衝過來了,咱們該怎麼辦?”副將驚慌叫道。

蒯越從驚駭在清醒過來,舉目再望時,敵人已逼近營外的壕溝,相距不過百餘步。

蒯越不及多想,大叫道:“放箭,立刻放箭,絕不可令敵人近前。”

號令傳下,無論將校還是弓弩手,都對蒯越的這道命令產生了懷疑。

迎麵奔來的,那可都是自家的袍澤,難道要讓自己人放箭嗎?

這一萬多的兵馬,大多都是南陽人,其中很多是都是同村同鄉,甚至還有不少是親兄弟。

對麵逃奔而來的同袍中,或許就有自己的同鄉,甚至還有自己的親兄弟,他們豈能鐵石心腸的下得去手。

蒯越神色慘白,他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士卒們無法對同伴下手,這也正是中了敵人的計策。

“你們都耳聾了嗎!我命你們放箭,違令者立斬不赦!”

驚怒之下的蒯越,也顧不得名士的風度,縱馬在營柵一線往來奔走,揮舞著手中的劍喝斥著部屬。

在他的威逼之下,士卒們不敢抗命,隻得拿起弓弩,咬牙向著自己的同伴放箭。

隻是,為時已晚。

那兩千多降卒,頃刻間已奔近了營寨,蒯越根本來不及阻止,這些惶恐的士卒就越過壕溝,衝入了營中。

大營內的士卒阻攔也不是,不阻攔也不時,跟逃回的同伴撞在一起,彼此擁擠,很快就亂成一團。

緊隨其後的顏良,見得這等陣勢,戰鬥大盛,高聲叫道:“顏家軍的健兒們,讓荊州人知道我們的厲害,殺!”

“殺!”“殺!”“殺!”

五百意猶未盡的虎狼之士,殺聲如潮,追隨著他們的將軍,一湧而上,撞入了混亂的敵營。

屠殺開始。

五百鐵騎,當真如出籠的猛虎,荊州軍雖有六千餘眾,但一片混亂的局勢,已讓他們統統變成了驚慌的羔羊。

顏良率領著他這班鐵騎之士,如鐵鋸一般,從東鋸到西,從前鋸到後,把六千荊州軍鋸碾得是鬼哭狼嚎。

黃昏時分,屠殺終於結束。

殘陽如血,本已屍伏遍地的戰場更加血腥。

一群盤旋的烏鴉興奮的發現了這個巨大的食物場地,帶著尖厲的嘯聲俯衝而下,卻驚起了正在地上撕扯著屍體的幾隻野狗。

野狗們驚慌的地四散奔開,隔了數丈之遙,卻又不甘心的回頭。

它們毛茸茸的頭上沾滿了鮮血,張開的鼻翼噴著粗重的氣息,咧開的大嘴嘀嘀噠噠的流淌著混合著鮮血和涎水的液體,牙縫之間依然殘存著絲絲肉糜。

一身浴血的顏良駐馬而立,刀削似的臉龐上沾著幾掠血汙,倒提著的長刀上,尚在緩緩的淌落著一滴滴餘暖未盡的鮮血。

環看四野,顏良深深的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