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繼承了魏王之位,袁譚必然要忙著跟他的好弟弟爭位,必無心南顧。
至於關中方麵,如今馬騰和韓遂已然停戰,二人重歸於好,曹操又要防範西涼軍,又要想著東進以獲取袁紹死好的好處,自然更加沒有心思顧及顏良。
而東吳方麵,孫權正忙著平定山越之叛,周瑜也已回吳中養病,柴桑的吳軍被削減到不及一萬,都督又是魯肅這個和事佬,吳人對江夏造成的威脅,也已降到了最低。
顏良現在所麵臨的外圍環境,從未曾如此舒服過,此時若不趁機取江陵,還更待何時。
當天顏良便和他的謀士們定下了南取江陵的計劃,並開始迅速的集結兵馬,調撥糧草,隻等半個月後的春耕結束,立即發兵南下。
至於攻取江陵的計劃,也沒那麼複雜,自然是兵分兩路,一路由襄陽南下,走當陽大道直取江陵。
這另一路自然就是以水軍,從夏口溯江西進,從水路上進軍江陵。
大方略定下之後,顏良卻忽然發現,他還麵臨著一個不小的問題,那就是他缺一名得力的水軍將領。
要水陸並進攻取夏口,水軍方麵自然需甘寧來統領,至於夏口方麵,有滿寵留守,同樣可保得城池不失。
不過,柴桑方麵到底還有一萬吳人,出於穩妥考慮,顏良又必須留有部分水軍防範。
顏良不怕吳人趁機來攻夏口,他怕的是吳人阻住漢水,斷了他南下的糧道。
而滿寵守城雖然有一套,但卻不擅指揮水軍,以他指揮留守水軍,來保證水路運輸的暢通,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這就意味著,顏良除了甘寧之外,還需一員精通水戰的良戰。
可惜除了甘寧之外,顏良麾下偏偏再無一員水戰好手。
正當為這留守夏口的人選犯愁時,顏良眼眸一亮,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人。
“奶奶的,這幾天光顧著納妾,卻忘了我還有這麼一件寶貝,來人啊,備馬。”
猛然省悟的顏良,出得軍府,策馬直奔城南軍營而去。
城南這處大營與別營不同,準確來說是一座俘虜營,關在這裏的,什麼西涼軍、袁軍、荊州軍、吳軍統統都有。
這些尚未下定決心歸順顏良的俘虜,便被安置在此間,每天接受思想教育。
為了勸降這些俘虜,在顏良的授意下,許攸特別從那些歸順的新軍中,挑選出一些能說會道之士,然後按照籍貫,把那些同鄉的俘虜分給他們,讓他利用同鄉的親近感,對那些來自於各地的俘虜進行說服教育。
顏良入得此營,直奔吳人俘虜的聚集區。
步入那間幹淨的營房,視眼中,那員青年將領,竟然在無聊的用樹枝逗著地上螞蟻。
俘虜顏良也見得多了,他的麾下的將領,不少都是俘虜出身。
那些人當俘虜的時候,一個個不是愁眉苦臉,就是慷慨凜烈,而無聊到玩螞蟻的俘虜,顏良還是頭一遭碰上。
同樣的俘虜,此人果然有些不同常人。
顏良嘴角微微一動,便大聲道:“呂子明,螞蟻很好玩嗎?”
呂蒙一愣,抬起頭來才發現顏良已進了來。
他站了起來,把樹枝一扔,拱手苦笑道:“原來是顏將軍,你把呂某關在這裏,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若不自尋點樂子來,豈不悶也悶死。”
呂蒙的話中,還有幾分諷侃的味道,他的這份輕鬆泰然,倒是很有一派大將之風,顏良頗為欣賞。
“想不悶也可以,本將現在就給你一個大樂子。”顏良說著坐了下來。
呂蒙眼神微微一動,顯然是從顏良的話中聽出了玄音。
他眼珠子一轉,卻淡淡道:“不知顏良想給呂蒙一個什麼大樂子?”
“很簡單,歸順本將,助本將蕩平江陵,怎樣,這件事應該比逗螞蟻要有趣多吧。”
顏良也不拐彎抹角,幹脆的道明了來意。
“顏將軍,你這可是想讓呂某背叛吳侯啊。”呂蒙麵露苦笑,沒有當場拒絕,但也沒有答應。
呂蒙的這明朗的態度,讓顏良確認,呂蒙眼下對孫氏的忠誠度並不高,經過這段時間的關押,他那僅存的忠誠已經在動搖。
顏良也沒逼他,卻問道:“呂子明,本將問你,你在東吳諸將軍,排在第幾號?”
呂蒙又是一怔,眼中掠過一絲茫然。
“吳侯麾下良將如雨,呂某不過是一資曆淺薄的新人,哪裏能排得上號。”呂蒙默默道。
顏良笑了笑,“那本將就換一個問法,你呂子明自己覺得你在東吳諸將中,應該排第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