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的時刻已到。
顏良長刀向前一劃,厲聲喝道:“眾將士隨本將衝下山去,生擒沙摩柯,殺盡蠻兵——”
暴喝聲中,顏良一人一騎,如黑色的閃電一般,破風而出。
五千血熱沸騰的將士,他們那昂揚的鬥誌,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用不得任何的鼓舞,這些鐵血男兒轟然而動,追隨著他們神武的主公,如潮水般向著山坡下衝湧而去。
而這個時候,山坡前,土道上的那些蠻軍,卻擁擠在了一團。
周倉率部從山坡前經時,按照事先的計劃,將大量的絆馬針灑在了身後的大道上,借著夜色的掩護,這些絆馬釘便成了冷兵器時代的地雷,封住了整條大道。
急追而至的蠻軍,在這般天色昏暗的情況下,又焉能注意到大道上的“地雷”,一路急奔的他們,在幾乎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當先的人馬中,便有成百成百的倒黴鬼,狠狠的踩中了地上的絆馬釘。
腳上受傷的幾百號蠻軍,痛得栽倒於地,捂著腳板是大嚎大叫,不但是驚擾了軍心,更是封住了後軍前進的路線。
九千號不明所已的蠻軍,便是擁擠在了大道上,混亂成一團,不知所以。
中軍所在的沙摩柯,不知前麵發生了什麼,但見隊伍堵擁不進,前邊又傳來己家蠻兵的嚎叫聲,驚疑不解的沙摩柯,急是策馬前來查看。
分開眾軍,沙摩柯直抵前軍。
當他看到那坐倒在地上,捂著腳板痛叫的蠻兵時,不禁大生狐疑,當即便命點起火把來。
幾百支火把隨即點燃,當視野清晰時,沙摩柯和數千蠻軍,盡皆倒抽了一口冷氣。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但見那大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那種奇形怪狀的鐵釘,猶如遍地的荊棘一般,覆滿了整個大道。
正是這種鐵釘,刺傷了沙摩柯的蠻兵,封住了蠻軍的去路。
沙摩柯隨手拾起一枚絆馬釘,借著火把細細一看,心中不禁驚歎:“沒想到那顏良竟然能造出如此奇物,當真是聞所未聞……”
沙摩柯感慨之際,邢道榮已策馬而至。
“大王,大軍為何停滯不前?”邢道榮不解的大叫道。
沙摩柯將那絆馬釘扔給了邢道榮,冷冷道:“看吧,顏軍用這些小東西封住了去路,還怎麼追。”
邢道榮接過那絆馬釘,端詳了幾眼,眼中不禁也流露出驚疑之色。
顏良明明回信,聲稱今晚將親率大軍,直接殺入蠻營腹地,而今卻隻派了數千兵馬前來。
而這數千劫營之軍,也未攻入營中,反倒是隻放火燒毀了營柵,似乎早料到他們會有伏兵一般。
再看現在,這些撤退的顏軍,竟然還隨身攜帶著絆馬釘,仿佛有意要將他們吸引至此,然後再封住他們的去路一般。
諸般的疑點彙聚在心頭,邢道榮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詐降之計,似乎已是為顏良識破。
念及於此,邢道榮不敢馬虎,急道:“大王,顏良很可能已識破了我的計策,我們還是速速退回大營為妙。”
沙摩柯也為種種的不利而疑心,這時聽得邢道榮之言,便也不及多想,急是喝令全軍掉頭回營。
便在九千多擁擠的蠻軍,嘰嘰喳喳叫嚷著,你推我掇的試圖掉轉方向時。
異變突生。
那震天的喊殺之聲,如黑夜中的驚雷,瞬間撕破了這夜的沉寂。
那滾滾的鐵蹄奔騰之聲,更如山崩地裂一般轟響在耳邊。
借著火光揚首望去,沙摩柯和他的九千蠻軍,驚恐的看到,側麵的山坡上,數不清的敵軍,正漫山遍野的狂湧而下。
一瞬之間,本就焦躁不安的五溪蠻軍,轉眼陷入了無限的恐慌之中。
伏兵,是顏軍的伏兵!
驚恐的叫聲響成一片,前所未有的畏懼情緒,如瘟疫一般在全軍之中迅速的蔓延。
這昏暗的夜色之中,看清楚有多少敵兵,隱隱望去,仿佛有成千上萬的幽冥鬼兵,正卷湧而來。
“我們中計了,快撤——”
邢道榮驚叫一聲,撥馬便逃,沙摩柯遲疑了一下,也趕忙撥馬向大營方向逃去。
九千蠻軍轟然而散,如受驚的羊群一般,追隨著他們的大王望風而逃。
山坡上,顏良率領的五千兵馬,已經衝殺過半。
大黑駒四蹄如飛,縱行如風。
蠻軍點起的火把,更是清楚的暴露了自己,讓顏良尋找到了更清楚的攻擊目標。
顏良知道蠻軍前隊處,灑有大量的絆馬釘,他當然不會向那裏衝去。
顏良和他的五千勇士,衝殺而下,乃是直奔著蠻軍隊伍的中央處而去。
鐵蹄滾滾,轉眼如風而至。
伴隨著一聲悶雷般的暴喝,顏良手中長刀如電而出,似一頭瘋狂的巨狼一般,一頭紮進了那驚恐的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