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命太史慈殺敗烏桓騎兵後,改道殺奔遼西,為的就是威脅烏桓人的老巢,逼迫塌頓率軍撤離易京,趕往老巢救火。
今太史慈的捷報雖尚未送抵,但烏桓人忽然匆匆離開易京,這般反常的舉動,已足以令顏良得出太史慈已勝的判斷。
“烏桓人一走,易京兵力空虛,陛下,該是我們大舉用兵的時候了。”龐統拱手正色道。
顏良把釣竿往地上一扔,豪然令道:“速傳朕的旨意,召集眾將往禦帳議事。”
南岸這邊,顏良戰意狂燃,北岸的易京中,劉備卻是惶恐難安。
塌頓不辭而別的消息,如同給了他當頭一棒,令劉備頭暈目眩,險些就昏將過去。
漁陽慘敗的消息,就夠劉備受的了,眼下烏桓人一走,豈不是更是雪上加霜。
“塌頓急急而去,必是收到了戰敗的消息,以為楚軍要攻打遼西,所以才趕著北歸,去救他的老巢。”諸葛亮深邃的說道。
劉備心頭又是一震,他這才知道,顏良是計中有計,如今這一計誘使塌頓離開易京,卻是要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劉備不及多想,急是策馬出城,望北狂奔,試圖追趕上塌頓。
狂追出十餘裏,劉備終於是趕上了烏桓的隊伍。
見得那塌頓,劉備大叫道:“大單於,你這是要去哪裏,為何不和朕打招呼就獨自行動。”
塌頓一見劉備追來,本就陰雲密布的臉色,愈加的陰沉。
“遼西為楚軍所威脅,本單於當然是趕回老家保護我烏桓族人。”塌頓沒好氣的答道。
劉備急道:“此乃顏賊奸計,就是為了誘使大單於離開易京,那顏賊才好趁虛進攻易京啊,大單於萬不可中了那顏賊的奸計。”
“本單於隻知道老家有危,必須去救,管他是不是顏賊的奸計。”塌頓鐵了心要走,根本無視劉備的解釋。
劉備這下就急了,苦著臉道:“咱們事先可是有盟約,大單於答應了要助朕守易京,如今大單於若違約而去,豈不是陷朕於孤軍奮戰的絕境。”
“你還好意思說,本單於就是為了幫你抗敵,白白的損失了幾萬烏桓勇士,我才不管什麼盟約不盟約,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塌頓粗魯無比的嗆了劉備一番,再懶得理他,撥馬向北急疾而去。
烏桓人狂奔而行,從劉備的身邊馳過,馬蹄掀起的灰塵,撲了劉備滿臉。
劉備隻能尷尬的定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一眾烏桓人揚長而走,留給他的隻有滿頭的塵土。
失神半晌,烏桓人的身影已是遠去,劉備恨恨的把塌頓大罵了一番,方才失魂落魄的回往了易京。
此時,漁陽大敗的消息,早已遍傳全軍,那四萬烏合之眾的漢軍,轉眼已是人心惶惶,動蕩不安。
烏桓人在這個時候的離去,更讓這些鬥誌低靡的漢軍,倍受打擊,他們隻覺自己已是陷入了孤軍奮戰的境地,一個個的惶恐不已。
劉備回往易京,一再的安慰眾將士,卻也無濟於事,流言與恐怖,正如瘟疫一般,瘋狂的在漢營中傳染。
劉備無可奈何,諸葛亮也黔驢技窮,沒了半點轍。
漢軍上下,一片的恐慌。
而在這時,易水南岸的楚營中,卻是鬥誌高昂,戰意狂燃。
遠征軍漁陽大勝的消息,令二十五萬大楚將士振奮難當,每一個人都躍躍欲試,恨不得爭立功勳。
顏良召集眾將,當場便宣布了發動總攻的旨意。
午後時分,二十五萬飽餐的將士,紛紛的出營,如一條條的河流,向著易水邊岸湧去。
岸邊處,上千道木筏已就緒,諸員大將指揮著諸路兵馬,登上木筏,準備發動一場全麵的渡河作戰。
顏良胯坐著赤兔馬,腰懸著倚天劍,如鐵塔般一般屹立在河灘上,掃視著沿河一線,他無窮無盡的將士。
獵獵的殺意,在顏良的臉上,瘋狂的流轉。
觀望已久,顏良馬鞭一揚,高喝一聲:“傳朕旨意,全軍渡河,給朕夷平易京!”
咚咚咚~~
高亢的戰鼓聲衝天而起,無數麵令旗如風而動,嘹亮的號角聲,震破了天際。
從西東到,綿連十餘裏的河岸邊,千筏齊出,二十餘萬大軍同時發動了渡河強攻之戰。
從空中俯視下去,密密麻麻的楚軍,鋪天蓋地的向著北岸湧去,易水幾為之覆蓋,雄心壯誌的喊殺聲,竟將濤濤的水聲淹沒。
楚軍,十路齊渡!
易京城中,劉備和他的大臣們,尚在為烏桓軍隊的離去,感到手足無措。
諾大的金殿中,彌漫著無比焦慮的氣氛。
“報~~”驚慌的叫聲中,斥候飛奔入殿,“啟稟陛下,南麵楚軍傾巢而出,正分十路向北岸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