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府,大辦宴席。

蕭墨祐手拿著冰糖葫蘆,坐在娘親的門前台階上,他眨動著圓潤潤的大眼睛望著丫鬟們陸陸續續趕去大廳,微涼的朝陽落在他的身上,給他染了一層聖潔的光,顯得可愛又迷人。

娘親說冰糖葫蘆是壞嫡姐給他買的,哼!就當他不知道吧。

墨墨扭頭瞧了瞧嫡姐的臥室,娘親不讓他去打擾她,肯定還在呼呼大睡,真是個懶鬼!

徐英淑站在大廳門前安排下人的事項,叮囑他們將燈籠掛好,桌子擦幹淨,貴賓的位子布置好,花瓶擺好······

許是外麵太吵鬧,肖婉婉迷糊地睜開眼,起身擦了擦眼角,鼻音很重:“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剛卯時。”小瑞將拖地煙籠刺繡長裙遞了上去,靜靜地回道。

“啊!還早呢。”不過她有點想湊熱鬧,忍著困意穿上了長裙,任小瑞扶在梳妝桌前,半眯著眼打盹。

小瑞低頭瞧著小姐臉上的淤青,紅腫已變成紫青,像胎記一樣印在臉上似的,小瑞輕輕問道:“小姐,要不要戴麵紗?”

肖婉婉抬頭睜開眼一瞧,臉上的淤青慘不忍睹,這要是被某些人看到,準會笑話她的。

她微微點頭,戴著麵紗好點。

肖婉婉戴著麵紗出了閨房,目光隨門前望去,墨墨坐在台階上的身影映入眼簾,她雙手托起裙擺跑了上去,悄悄地站在墨墨身後,突然拉高聲調:“墨墨,鬼來啦!”

嚇得蕭墨祐急速起身,一個不穩倒在台階上,惹得後麵的肖婉婉笑得合不攏嘴,清脆悅耳的笑聲打破了沉靜的晨曦,一股朝陽落在肖婉婉的麵紗上,顯得朝氣蓬勃。

小孩子不玩,以後就沒得玩了。

受到嘲笑的蕭墨祐抬眸幽深地睨著嫡姐,一股怨氣由內而生,他緊緊護著手裏的冰糖葫蘆。

“墨墨,嫡姐買的冰糖葫蘆好吃嗎?”肖婉婉討喜道。

蕭墨祐不理她。

那旁做事的徐嬤嬤瞧見了墨墨倒在台階上的畫麵,急忙把手裏的花瓶遞給旁邊的丫鬟,自己匆匆趕過去,一把抱起了墨墨,朝小姐說道:“小姐,墨墨今日才四歲,你就不要嚇他了。”

肖婉婉咧嘴一笑:“嬤嬤,我跟墨墨鬧著玩呢,不要告訴娘親哦。”

徐嬤嬤勉強地點了點頭。

直到徐嬤嬤把墨墨送回了屋裏,肖婉婉這才微微歎氣,慢慢地坐在台階上,眼神迷茫地望著遠處的涼亭,陷入沉思,今日顧易也會來,偷偷糾纏著她,心裏卻有了小算盤,他聽從沈書穆的安排,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懷上子嗣。

這不明擺著想睡她嘛,做夢!

肖婉婉黑了臉。

大廳門前掛滿了喜悅的紅燈籠,台階上鋪滿了紅色羅布,空曠的地麵上堆滿了盆盆鮮嫩的牡丹花,朵朵嬌豔,襯托著宴席的高貴。

肖婉婉手裏端著一盤葡萄坐在對麵的涼亭裏,目光盯著徐英淑忙來忙去的,一刻都沒歇著,什麼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的。

此時的蕭國欽身穿黑金色常服紮著一根銀灰色腰帶,從四夫人的房裏慢慢走來,踏進大廳抬眸認真地瞧了幾眼,帶著佩鈺進了書房。

肖婉婉望著蕭國欽的背影,眼眸暗沉了下去,連手裏的葡萄都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