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到回廊喘口氣,一把淺綠色紙傘從外頭進來,撐傘的沈嘉定護著蘇清雅進了大廳,二人額前濕了些頭發,裙擺沾了些泥水,顯得有些狼狽。

“太子哥哥,蘇姐姐,你們回來啦?”肖婉婉提起聲調喊道,起身朝大廳走去。

後麵的沈書穆神色淡然地瞥了蘇清雅一眼,薄唇緊抿,稍稍仰頭,從腰間抽出一根玉簪咬在嘴裏,伸手捋著頭發,一把抓緊,紮上黑色絲帶,將玉簪插入發束中,高馬尾輕輕一蕩,沈書穆慢慢跟了過去。

“今日沒進黥縣,城門口有人守著,他們手裏拿著孤與書穆的畫像對著,看到那場麵,孤與清雅就先回來了。”沈嘉定拿絲巾擦了擦臉與濕發。

難怪剛才反派敢那般說話,原來他早已知道這個結果,還害得她那麼激動,肖婉婉暗暗磨牙。

“那下一步什麼打算?”肖婉婉好奇地問道。

“將混進去的侍衛招回來,問問黥縣與劉域的具體情況,順便借這些日子清清揚州的那些貪官,劉域這條魚慢慢抓。”沈嘉定不緊不慢道,那雙多情的桃花眼閃著絲絲狠意。

一旁的蘇清雅拿絲巾細細地擦拭著手裏的綠色紙傘,麵色異常冷清,那雙黑潤明淨的杏眸暗藏了抹低沉,以往沈嘉定說話時她會抬頭聽他講,可現在她卻低頭擦紙傘,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難道他們今日碰見了張凝煙?

“太子哥哥,你們這趟出去有沒有碰見什麼人啊?”肖婉婉試探性地問道。

沈書穆一進門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瞧著情緒低落的蘇清雅,沈書穆幸災樂禍地勾了勾唇角,轉而看向溫潤沉重的二哥,安靜地站在肖婉婉的身側,眼裏多了抹微不可察的柔情。

麵對婉兒突然轉移的話題,沈嘉定腦海裏回想了一遍,隻有一抹嬌軟的女子麵貌,他淡淡道:“碰見了一名女子,她在街道上摔倒了,孤便扶了她一把,而後孤與清雅就走了。”

“二哥,那名女子怎麼樣?”沈書穆故作好奇地問道。

又來?肖婉婉回頭深深地睨了反派一眼,反派真是時刻抓住製造矛盾的小尾巴啊!

“嬌柔柔的,容顏婉約動人,應該是哪家的商戶之女。”沈嘉定下意識地回道,完全沒有察覺到蘇清雅的異常。

聞言,肖婉婉瞧見女主擦拭的動作一頓,黛眉微蹙,眼中的冷意愈發濃烈,低落的情緒也散開來,臉色漸漸發灰,一股子醋味蔓延,可男主沒有察覺到。

肖婉婉默默看著男主:“……”

瞧著婉兒頗似無奈的表情,好像有些痛苦,沈嘉定擔心地問了句:“婉兒,你是不是身子不適啊?”

肖婉婉死心地閉了眼,男主不僅容易被人迷惑,而且還不看眼色,無藥可救。

身後的沈書穆得逞地笑了笑,掃過肖婉婉臉上的表情,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二哥,劉楣娥不是已在黥縣嗎,我們可以利用她,來抓獲劉域等人,這樣更方便點。”沈書穆提議道。

“不可,楣兒對孤情深意重,孤怎可欺騙她。”沈嘉定嚴肅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