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床上含羞嬌笑的穎月，顧易眼裏閃過一絲愧疚，他抽出腰間最後的二百兩銀兩偷偷放在桌子上，轉身離去。
他這次要帶婉兒遠走高飛，他等不了了，也沒心思陪王爺演戲了。
站在雲棲樓下，顧易輕輕吹了個口哨，一名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站在他麵前，尊敬地喊道：“顧爺，有什麼事召喚小弟。”
“剛才那輛馬車往哪裏走的？”顧易問道，給了他幾個銅板。
“往南方向那邊。”小乞丐笑眯眯地回道，興奮地摸著手裏的銅板。
“找些人幫我盯著那輛馬車，本爺有事。”顧易吩咐道。
“好嘞。”小乞丐立馬退了下去，鑽進了街上的人群裏。
……
撩開車簾子，肖婉婉下巴擱在車窗上看街上的景物，又扭頭瞧了一眼反派，恰好沈書穆也在打量她，四目相對，肖婉婉默默移開了視線，琢磨反派剛剛打量自己的眼神。
反派又在打什麼歪主意？肖婉婉心想著。
“待會兒好好待在本王身邊，不許亂走。”沈書穆收回目光，合眼吩咐道，那叮囑的語氣分明藏了抹威脅。
“奴婢明白。”肖婉婉幽幽道，抬眉給了反派幾個眼刀子。
最近她聽話得很，就當她是好欺負的病貓不成！
“婉婉，你有意見？”沈書穆突然抬眼看他，如畫的眉眼上染了抹清泉般的冷冽又含幾分陰笑，少年身上冷清雅致的氣質如冬日深井透著凜冽之意，令人移不開目光。
甩眼刀子的肖婉婉聞言一頓，目光落進反派那似笑非笑的眼裏，心口微沉，肖婉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嘴上說著“沒有”，可她那蹙起的眉梢遲遲不肯平緩，眼裏的不甘透露太明顯，甚至連搖頭的動作都十分敷衍，猶如一隻反骨的貓，永遠都學不會乖巧。
偏偏這隻貓入了他的心，讓他舍不得收拾。
沈書穆閉眼凝神，似有幾分認命的意味。
肖婉婉俯身軟綿綿地趴在桌上，嘴角勾著一抹不耐，隨即又抬眉看向反派的右肩，眼裏不由得露出幾分擔憂，那傷肯定還沒好呢，微惱地垂眸敲了敲腦袋。
反派自己都不在意，關她什麼事。
不一會兒，馬車停在顧府門口，侍衛在外麵喊道：“王爺，到了。”
車夫撩開車幔，沈書穆緩緩下了馬車，身後的肖婉婉緊緊地跟著他，一位身穿灰黑色袍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福身尊敬地說道：“王爺，下官失職，今日才知道您已到揚州，真是失敬。”
“本王此次下江南本就是微服私訪，顧縣令不必自責。”沈書穆淡淡道，輕輕掃了他一眼，微胖的身體，狡猾的笑容，眼神倒是沒那麼精明狡詐。
“王爺請，不知您今日來，府上有些急促，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望王爺批評指正，下官定會整改。”顧鴟恭敬道。
“婉婉，跟上。”沈書穆下意識地斜了後麵分神的肖婉婉，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