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國機場,私人飛機剛剛落地,薑可染就看見了遠處開來的數輛黑色林肯。
穿著管家製服的男子下車為顧聽肆打開了車門:“少爺請。”
看見身邊的薑可染,他微一點頭,像是不知道怎麼稱呼,過一會才開口:“薑小姐。”
薑可染是陪著顧聽肆來的。
出院那天,他告訴她要回趟S國。
薑可染有些擔心他的傷:“還沒完全好就要走嗎?”
顧聽肆像是知道她會這麼說:“擔心的話和我一起去吧。”
預料到薑可染會遲疑,於是又補了一句:“你要負責。”
直到下了飛機,看見管家一點不意外的神色,薑可染才知道,從一開始這人就計劃帶她來了。
林肯開出機場,管家坐在副駕駛上,向身後得兩人介紹。
“二少,今天在莊園裏舉辦宴會,...皇室...還有麗蓮娜很多人都在。”
顧聽肆像是早有準備,淡淡嗯了一聲,向後靠著閉上了眼睛。
聽出管家話裏有話,但因為自己在這,不便多說。
薑可染撇開視線,看見了車窗外一連片盛開的玫瑰花圃。
路邊是遮天蔽日的茂密梧桐樹,林肯車隊開過一大片花海,停在黑色的柵欄門外。
一下車便有衣著光鮮得侍者們迎了上來,繁華熱鬧的宴會大廳,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管家緊跟在兩人身後,附耳對顧聽肆說道:“二少,老爺在二樓等你。”
“好。”
薑可染還琢磨著去哪消磨一下時間,不料下一瞬腰間環上一雙手。
把她往懷裏輕輕一帶,顧聽肆語調散漫:“你跟我一起去。”
不由薑可染拒絕,已經被他帶著走進了宴會廳。
“二少來了!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真是二少?什麼時候他身邊還帶了個女人?”
“這是特意帶回家見傅老的?”
眾人相比顧聽肆,對薑可染的身份更加感興趣。
突然闖入的兩人一下成為了焦點,手端著玻璃酒杯的俊男靚女,三五成群上來寒暄。
顧聽肆姿態閑散,眼瞼耷拉著看身邊的薑可染,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無視所有上前搭訕的公子小姐,慢條斯理地上了樓。
踩著厚重的地毯,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
身邊的管家推開門,側身站在了邊上,做出請的姿勢。
門內極盡奢華的大廳,黑色大理石的地板閃著冷冽的寒光,桌上鋪滿深灰色的錦緞,華麗的壁紙和吊燈,纖細的雕花裝飾都體現了雍容華貴的品質。
渾厚沉穩的聲音傳來。
“小肆回來了。”
薑可染看見了座上不怒自威的男人。
他的跟前站著一個男人,應該正在和他說著什麼。
高挑頎長的身形透出淡淡冷漠的氣息,他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眉目,逆光勾出他側身輪廓,從肩背到後腰猶如一把劍。
從他們進門那一刻,就沒有轉過身來。
薑可染盯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
直到腰間被人輕輕一掐,她驀得回過神來,便對上了座上男人的視線。
薑可染低頭道:“叔叔好。”
傅明義語調平和,但流露出一種天生的威嚴,以及長期身居高位所特有的命令式的語氣。
“薑可染。”
更像是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察覺到傅明義探究的目光。
薑可染開口:“是。”
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第一次見麵的人。
於是薑可染奇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顧聽肆,他臉上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笑,淡淡開口:“父親,你嚇到她了。”
傅明義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扭頭看向桌前另一個兒子:“聿辭,怎麼不見見小肆帶來的女孩子?”
話音剛落,逆光而戰的男人轉過身來。
陰影將他側臉輪廓勾勒得越發立體,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讓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淩厲感越發明顯。
隻一眼,薑可染就確定,這是傅明義的兒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遠比顧聽肆更像傅明義。
所以他是顧聽肆的親哥哥?
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對上薑可染的視線,那是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睫如鴉羽,根根分明,眼尾弧度上揚,綴著一顆淡淡的痣。
幾乎再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刹那,薑可染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男人目光冰涼,冷冷彎起唇角,薄唇吐出幾個字來。
“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