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戚老爺子很快就發現，自己說完了這句話後旁邊的人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他壓下心中冒出來的那丁點不滿，想要看著百殆的臉重複一遍。
可看到百殆的眼睛時他卻身子一顫。
那雙眼盛滿了對他的不屑，好似在看一條負隅頑抗的蟲子。
可現在這條蟲子所能依靠的大山卻並沒有想要扶持他的意思。
百殆開口，語氣比之剛剛冰冷了不少：“我告訴你不過是為了讓你給她找點樂子，但你好像沒什麼用啊……”
戚老爺子離百殆最近，自然清楚的看出了他眼中的淡漠。
那是一種連殺了眼前人都不屑的淡漠。
砰！
是戚老爺子手中那根龍頭拐杖落地的聲音。
千宿對於百殆要對戚家做什麼不感興趣，她隻是低眸望向與自己不過幾步之遙的“消亡”。
片刻後，似是歎息：“收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許是在那方小世界待了千年，千宿的性子真的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或許是這話太過荒謬，百殆嗤笑道：“收手？我等這一天等了那麼多年，你現在叫我收手？”
他真是恨極了千宿這一副模樣。
大堂內其他人看著這兩人說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又見到千宿周身那些詭異停止動作了的保鏢，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有動作。
更別提當著這兩人的麵扶起戚家那位。
而作為在場唯一知曉這兩“人”身份的周清染更是被兩人之間無聲的爭鬥弄得有苦說不出。
百殆故意施壓於她，千宿又為她擋下，一來二去兩方相斥的神力在她周遭波動……
如果不是因為她自身有千年道行，又沾了些千宿的神力，絕對會當場吐血。
見千宿已經沒了想再勸他的想法，百殆心中更是鬱結。
他盯著麵前那個傻站在一旁的老頭，順便揮手將千宿施的“定”解除：“她和你孫女身上有因果線，如果不讓她主動解開，你的孫女別想有輪回的機會！”
聽到“因果線”三字的時候，千宿才想起生死簿還在百殆的身上。
百殆就是故意的。
他本來就沒想過憑這些臭蟲可以對千宿做什麼，他也覺得這些人不配觸碰神明。
但在聽到千宿讓他放手的時候，他心中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火，便也顧不得其他了。
他知道千宿有顧慮，也知道她在積攢信仰力。
所以他很想知道，如果她的身份暴露，那些沒有那麼純粹的信仰力湧進體內後，她到底還會不會像現在這副看淡一切的模樣。
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把千宿變成當初那個讓眾神恐懼的存在。
為此不惜偷取千宿的一份神祇賜福創造出“張秀”，讓千宿因為兩人相似的容貌和賜福氣息提起些興趣離開那方小世界。
好在……
百殆看向千宿身後那被她無意識藏起的盲女……好在，他還有一個殺手鐧。
本來剛才被百殆看那一眼後，戚老爺子的不滿已經藏不住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百殆說的那句話後，腦子便一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