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之神,一個清冷孤高的神。
與其初見之時,罪惡之蛇神還在那雪山沉眠,但他知曉有人來過。
他知道是誰來了——是暕虹,是他的老友,但不同的是,他罕見的帶了個人來。
有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那就是他之所以知道有人來過,知道明朝這個朝代的名字,知道一個自己絕不知道的神,是因為那個神本人——草木之神。
以下就是他不知道的了。
草木之神,在明朝新生的神明;沒人知道他在死後和飛升這段時間裏經曆過什麼,但他飛升之時就連那生平之神都為之瞳孔顫抖。
“他,還是來了……”
生平之神像是知道了什麼,說完這句,她閉了眼,歎了口氣;自那天後就隻留分身在神界工作,而自己則跳下輪回湖輪回至今。
而且,也不是暕虹帶著人家去到雪山見蛇神,是他自己要求。
那天,草木之神獨自一人來到萬雷陣,為的就是找到舊日的處刑之神——暕虹。
僅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草木之神便為自己搭好了去往萬雷陣中心的橋梁,他每上一個台階就會收回那階剛剛被登上過的台階,不留一個腳印。
來到正打坐修煉的暕虹身前,他也並沒有很張狂的叫他脫離修煉,而是將自己的右臂變成一枝隻剩一片花瓣的枯枝,最前段的那片花瓣搖搖欲墜,隨著下一秒一聲“轟隆”的雷響,花瓣掉下來,飄落,飄落……
然後被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夾住。
淡金色發的人無言,帶著幾絲疑惑抬了頭。
與那位來者那金色的左眼和白色的右眼對視。
“你是……草木之神?”就算是昔日的處刑之神麵對他也由不得睜大雙眼。
“嗯,是我。”那人點點頭,將右臂變了回去,隨後拿出了一張半身畫像,開口:“你認得他嗎?”
畫像中的男子披散著長長的白發,垂櫻紫眸子看著懷中一朵白蓮花,穿著深紫色的絲綢。
“不會搞錯的。”暕虹看著這幅畫像心想,“絕對不會搞錯的。”
畫中之人隻會是他親手以雷霆之冰雪封印的老朋友——罪惡之蛇神,神名玨涓。
“玨涓……”或許是思念,或許隻是回憶起,他口中輕聲吐出了那人的名字。
“對。”草木之神微微點頭。
“你,為何有他的畫像?”暕虹開口問道。
“我要見他一麵。”草木之神避開了那個問題,“勞煩你帶我前去。”
“……”暕虹沉默了一會兒,回想著他與那位蛇神認識的這些年來的所有經曆;頓時淚如泉湧,但他本人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他抬頭,平靜的臉和不停落下的淚水讓草木之神有些震驚;他站起,才知道草木之神比他矮了一個半頭;暕虹拭幹淚水,微微低頭去看草木之神的眼睛,拉住他的手腕,堅定的說了一聲:“我帶你去。”
他們在10分鍾後趕到了東北的那座雪山頂,在這10分鍾內,草木之神平靜了下來,不再執著於對方矛盾的表情,而是看著山下的人們。
“我忘不了的……那一日,他被我冰封的那一日,他為了種下那棵枯樹把這座山硬生生劈成了兩半,如今這另一半正深埋這土地之下,而這一半將會一直如此。”暕虹開口說道,眼中盡是思念;“這是你與他的初見吧,不來看看嗎?”
草木之神聽了他的話,回身向背靠著樹席地而坐的那個白發身影走去。
樹下的身影白發上落滿了積雪,就連衣擺也有一部分陷進了雪裏;深紫色的絲綢外套著一層薄薄的白紗,懷中卻沒有畫裏的白蓮;他眼睛輕閉,神情安穩的像睡過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