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從黑暗中降臨,黑暗覆蓋大地,沒有月色,永恒不滅,卻偏偏誕生了月,這本來就是矛盾。”
“可笑、笑話。”
一寺廟裏,一個蓬頭垢麵的老者,嘴裏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他似乎一個人分成了兩個靈魂,猶自爭吵。旁人看來,盡可當個笑話。老者的衣服由幾塊碎破的布片拚湊而成,他左手拿著一隻殘破拐棍,右手含在口中,口中念念有詞。
寺廟門口懸掛的匾額已經腐朽,黑色的夜風中搖搖欲墜,匾額上猶可見,以前依稀的字跡殘破的寫《真知觀》三個字。
風雅雪搖搖手,示意下人們不必再跟,牽著迷人的手,徐徐進入這破敗之地。
“何三先生,我風雅雪特來拜會。”看向眼前腐朽肮髒的老者,一身潔白、明亮衣飾的風雅雪沒有任何嫌棄,態度更是虔誠。
迷人也很有禮貌的,走上前去,向著老者行了一個禮。
“何三先生,您好!”
何三點了點頭,轉過來身子,朝著迷人的方向舉了舉拐棍,神神叨叨的問她:“你告訴我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我想了一天一夜,我想清楚了,可是很快又忘記了,你、你來告訴我。”
風雅雪努努嘴,示意迷人,回答他的問題,她悄聲的說:“孩子,這是你的機緣,快說呀。”
迷人小聲說道:“怎麼說呀?”
風雅雪說:“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以誠待之。”
迷人轉向何三老先生,義正辭嚴的說道:“小輩認為,世間原本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世間原本無正邪,一生正,二生邪,三生較量。正道,天之正。邪道,地之器。”
何三一陣哈哈大笑,表麵看上去漫不經心,眼眸裏卻閃過一抹閃亮。
何三道:“有緣之人。有緣之人啊!”他勾起殘破的拐杖,指著迷人,道:“小女娃娃,尋我到此破敗之地,想問些什麼?”
風雅雪喜出望外,道:“何三先生允了、允了。”
迷人福了福身,抓緊時間,問道:“小輩想問下前輩,我腹中胎兒的命數如何?請先生幫我推斷一下,給我一些指點,迷人定當感激不盡。”
何三點了點頭,抖抖簌簌的從破舊的衣衫裏麵取出卦匣子,摸出幾枚金色的銅錢。
他看似隨意的往地上一丟,銅錢落地,旋轉乾坤。
“早上太陽從東方升起,一派蓬勃的氣象。”他看了卦象,愣了愣,說道,“雖然覺得你這孩子勝似俗物,不曾想包攬了這樣大的格局。容我仔細看下。”
一把飛刀穿過何三的左邊手臂,立刻血流如注。
“何三。你又不是年輕人,精力正處於旺盛。何必要管這麼多的閑事?好好的活著,不好嗎?”巫女小蘭兒從廟的柱子後麵現出身形,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她那張巫女鬼魅的麵具。
“師妹,這麼多年你還是如此鬼鬼祟祟,見不得光。”何三順順下巴上新生沒幾日的胡須,道:“神龍族待著,被人供奉著,你難道覺得不好嗎?何必要來徒生事端?”
“你眼前的這名女子,乃是神龍族聖女迷人。”更大的一道閃電劈落,把小蘭兒陰森森的巫女麵具,照的更為閃亮。
“你以為我很想來麻煩你嗎?你眼前的這個女子,目前來說,她還是神龍族的聖女!”
一時間,廟宇內的四個人陷入了僵局。
何三道:“原來是你們神龍族的人。”
小蘭兒傲氣的道:“師哥,接下來怎麼做?你心裏難道沒有點數嗎?”
他嗬嗬一笑,道:“關我什麼事?師傅死了,我也已經離開神龍族,關我什麼事?”
“你不能為她占卜,她是聖女,卻也是我族的叛徒。作為聖女的她,不但懷上了周朝皇子的孩子,而且大神官也對她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她懷的這個孩子不能留存。”
“關我什麼事?”何三唾了一口口水,道:“關我什麼事?師傅死了。我想做的沒有人能攔得了我。神龍族和我早已經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