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合坐在主殿中,陷入沉思。
兩個月之前,被海盜頻頻騷擾的星宿海派出兩個羅漢監船,護衛般若舟的航行。
佛修中的羅漢,相當於金丹期修士。
禪音海上的一半海盜退縮了,打算暫避鋒芒。
她投靠的大哥盧丹朱卻不一樣。
他認為,這次的般若舟上一定有重寶,打算幹一票大的。
很快,盧丹朱就得到了海盜們的一呼百應。
他們長年來殺人奪寶,一味迷信富貴險中求。
君夜合易容扮成的暮照忠心耿耿,自然也要聽從盧丹朱的命令。
結果就是,海盜們拿到的隻是假情報。
星宿海派出一艘空船,船上六百比丘僧,四大羅漢壓陣,意圖將禪音海海盜一網打盡。
這種關頭,君夜合自身難保。
她勉強帶盧丹朱殺出重圍後,二人分頭逃跑。
這次星宿海有備而來,在海上大肆搜捕。
君夜合不得不啟動摩伽羅龍宮的陣法,將整座島嶼隱藏起來。
她打算,等星宿海這件事慢慢平息了之後就離開禪音海。
剛剛她離開龍宮去海上探查,本意隻是觀察星宿海的動向。
沒想到,無意中救下了席洲月。
席洲月苦苦守了交梨火棗三個月,渾然不知海上波譎雲詭。
若是任由她自己亂跑,很有可能被星宿海的僧人不由分說當成海盜,直接亂棍打死。
這件事令君夜合有些頭痛。
玄黎大陸上,億萬生靈。
仙、魔、佛、巫數百個門派之外,還有無數散修。
他們並非有什麼缺陷,卻天生低人一等。
沒有門派庇護,散修們每天睜眼便是修羅地獄。
像席洲月這樣的小螞蟻死了,連收屍的人都不敢有。
如今,星宿海陰魂不散,不掃蕩完禪音海誓不罷休。
茫茫大海上禦劍飛行,很難掩藏蹤跡。
她的“焚身遮影”隻能隱藏自身,無法作用於他人。
她權衡一番,打算過幾天便去找盧丹朱。
盧丹朱混跡禪音海數十年,興許知道什麼法子避開星宿海的追捕。
想到這裏,她緩緩吐了一口氣。
……
她喚來席洲月,將幾本搜刮來的功法和飛劍法衣丟給她。
“你好歹築基了,別再繼續修煉些殘破功法給我丟人。三天之內背完裏麵的心訣,不然我就點破幽夢海蛇皇的毒液。”
席洲月噘著嘴:“哦。”
話雖這麼說,她卻歡快地抱著東西走了。
身為散修,席洲月早就習慣了向強者低頭。
尊嚴什麼的,不如靈石來得實在。
大殿之中。
席洲月一邊翻看秘籍,一邊嘀嘀咕咕:
“暮照是凶殘的海盜,她給我秘籍或許也是陷阱,不得不防。修煉時我還是要多留個心眼,多對照幾本。”
“《上清太乙金雷法》《上三昧火經》《六丙六辰天方》……”
她隨手翻閱了幾本,瞪大了眼睛。
“這些秘籍雖然不如九大仙門和十大魔宗裏流傳的那麼厲害,卻也鼎鼎有名。”
“這是《金元玉章心經》?!”
她甚至想起了一宗往事,忿忿不平。
“兩年前我想拜入南海宗,修習他們的《金元玉章心經》。守門弟子狗眼看人低,故意為難我,要我拿一千靈石給他,簡直不要臉!”
“況且,要成為南海宗弟子,本來也要繳納一千八百八十八靈石。”
想起來這件事,席洲月依然恨得牙癢癢。
“個個都想撈靈石,我哪來這麼多肉給這些烏鴉啄食?”
她心中湧現一陣複雜情緒。
“罷了,都是過去了。以前我求而不得,可我現在也得到了這本秘籍,沒必要為那種狗屁門派傷神。”
席洲月撫摸著《金元玉章心經》的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