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營業時間差不多到了,江遲一把拎起小團子,“走,該吃我想吃的了。”
一刻鍾後,包廂裏,朝朝坐在兒童凳上,小臉深沉地端詳著麵前盤子裏擺著的一串一串的東西,表情凝重地像是在解決著7+8等於幾的數學難題。
這是什麼呀?
糖葫蘆嗎?
朝朝鼻頭警惕地湊近盤子,小小地吸了一口,然後。
“阿嚏——好辣好辣——”
嗚嗚這個是辣葫蘆!
江遲無奈地看了一眼被孜然嗆到的朝朝,把另一盤寶寶辣的燒烤推到她麵前,“那個是我的,這個才是你的。”
朝朝淚眼汪汪,小手指著麵前的烤串,“哥哥,這個是什麼?”
江遲此時已經悠哉悠哉的吃了三串仔排,“這是燒烤,唔……好吃的。”
一旁的洪哥有些不放心,“這個小朋友能吃嗎?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江遲早就已經叮囑過廚師少油少鹽少香料“少吃一點沒事的。”
“這樣啊。”洪哥又開始操心起來,“那你能少吃點嗎?”
江遲拿起一串韭菜堵住他的嘴,嗬嗬笑,“哥你少操心,再這樣下去朝朝該叫你爺爺了。”
“那你也不會尊老愛幼!”洪哥不滿地咬下一口菜。
藝人控製飲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怎麼他這個經紀人這麼窩囊。
等等,為什麼他吃韭菜江遲吃肉?
……
哥哥既然說是好吃的,那必然是好吃的。
朝朝試探性地拾起一串,但是不知道怎麼下口,就像電視劇裏手握著酷炫的星際激光劍橫著、豎著、斜著都進不了門的人。
江遲看著莫名舞起劍來的小冬瓜,“……”
“這樣子吃。”
江遲接過那串仔排,橫著放在她的嘴邊,“張嘴。”
“啊——”小冬瓜乖乖張開虎口。
“閉上。”朝朝立刻閉上眼睛,閉眼等投喂的模樣就像是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小鳥崽。
“……我說嘴。”
“咦,噢噢~”
江遲左手固定住朝朝的天靈蓋,右手慢慢地往旁邊拉扯。
一塊肉就這樣掉在了朝朝的嘴裏。
她鼓動腮幫子咀嚼著,小表情從一開始的嚴肅品鑒“讓我嚐嚐味道怎麼樣”,過渡到最後的瞪大眼睛驚為天肉“哇哇哇好好次”,表情的更迭隻用了三秒。
朝朝眼睛裏簡直要迸射出兩道光,“哥哥窩還想要!”
好香好香,是和家裏寧姨燒的菜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江遲照樣操作,給她擼完了一串仔排。
朝朝吃得高興,沉醉美食的她搖頭晃腦得就差來一首汪峰的《一起搖擺》。
天呐,怎麼有這麼好吃的肉肉呀!
江遲給小冬瓜喂完一串之後,自己也吃了兩串。
還沒等拿下一串土豆,就有預感似的轉過頭,撞上小冬瓜熱烈到實質的視線。
星星眼來襲。
此時朝朝的嘴唇邊一圈深紅色的燒烤孜然,嘴角兩邊還有串子留下的淺淺的印子。
串串很好吃,就是有點費臉。
小孩子總是嬌弱的。
江遲都不免擔心,這簽子會把小朋友軟糯的腮幫子像氣球一樣戳破了。
他用筷子把肉串撥到碗裏,“喏。”
“謝謝哥哥~”
小冬瓜嗷嗚一口吞下,眯著眼大口咀嚼,末了兩手抱起一杯椰汁一飲而盡。
“哈——”
她學著旁邊喝啤酒的佳佳,發出了一道奶味的喟歎。
江遲:“……”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裏閃過一道促狹的光,少了生人麵前的三分冷色,那雙好看的桃花眸簡直瀲灩生輝。
可惜說出口的卻不像人話。
“朝朝,告訴你一個秘密。”
朝朝好奇地抬起腦袋,“係森莫米米?”
江遲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吃的是小豬佩奇的肉哦。”
“?!”
朝朝腮幫子咀嚼的動作就像是按了暫停鍵,像一隻震驚的小倉鼠瞪圓眼睛看著他。
洪哥見狀嫌棄地搖搖頭,直接轉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這人又開始犯賤了。
朝朝捂耳朵不相信:“……哥哥你騙人。”
江遲:“你吃的是豬肉,怎麼不是呢。”
朝朝動搖了,她擱下筷子,低頭看著碗裏香噴噴的幾塊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心理活動。
好吃的肉肉……
可它是佩奇呀!
但是它好香……
可它是佩奇呀!
過了會兒,她才十分艱難地說:“小豬佩奇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能吃它的。”
“你說得對。”江遲讚同似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