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見少年不說話,誤以為他和自己一樣不會算數,本來還有點感傷的朝朝開始安慰起他:“嶼深哥哥不會沒關係噠,等我學會了就來教你。”
裴嶼深:“?”
找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朝朝忽然悄悄伸出一點腦袋,仰起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嶼深哥哥,那你在學校裏都和小夥伴們學什麼的呀。”
夥伴?
少年側了側頭,泠泠寒涼的黑眸眼底劃過嘲意。
房間外,商討方案的眾人此時終於發現了朝朝失蹤了。
傭人們在一樓搜尋一圈都沒有找到人。
還有一個地方。
江遲視線投向那扇房門,“可能就是在那了。”
裴嶼深嘴唇動了動,半晌隻說:“沒有夥伴。”
怎麼可能捏?在景丞哥哥和虞辭哥哥的學校裏,就有好多好多夥伴呀。
難道他們上的不是同一種學校?
朝朝不解地眨眨眼睛,剛想爬出來問得再仔細些——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同時傳來的是江遲的聲音,“打擾了。”
剛剛出洞的小團子驚得瞬時縮回去,嚇出了殘影!
裴嶼深頓了頓,不動聲色地移動輪椅,擋住了門口看桌底的視角。
房門推開了。
江遲率先走進來,“我來看看朝朝在不在。”
裴嶼深的目光越過江遲,落在了站在門口沒進來的容貌出色的兩人身上。
這就是小孩說的哥哥們……?
虞辭見房內尚且青澀的少年直直地望著自己,視線微不可察地掠過他的雙腿,頷首微笑:“裴同學你好,我是虞辭,有聽朝朝提起過你。”
“?”
謝景丞麵色不善地看虞辭一眼。
他怎麼不知道有這一號人?
不過,裴這個姓有點耳熟,是不是在哪聽過這人。
謝景丞靠牆低眸思索。
裴嶼深對虞辭的招呼毫無反應,隻靜靜看了他們三秒,便冷淡地轉過頭去。
若有更多人在場,定會感歎一個不過十四歲的男孩怎麼感覺比十七八歲的高中生還老成。
對於少年的無視,虞辭沒有放在心上,始終笑意溫潤。
江遲掃視房間一圈,最後停留在少年輪椅後邊露出的一截鵝黃色裙角上。
“果然在這兒啊。”
江遲彎腰一伸手就把小團子從桌底下摟出來。
“嗷嗚哇!”
被抓住的朝朝害怕得嗷嗷大哭,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哥哥抱出去了放油鍋裏炸了。
求生的本能火山式爆發,她的兩隻小手奮力一搏,抓住裴嶼深擱在輪椅上的手臂。
“嗚嗚嗚嶼深哥哥救我呀!”
被人猝不及防的觸摸,裴嶼深黑瞳睜大,清瘦的手臂上一瞬間青筋繃起,嘴唇抿緊似乎是經過幾番糾結矛盾後。
他沒有甩開她的手。
江遲見狀眼底露出隱晦的驚訝。
他記得少年入住的第一天還是十分抗拒朝朝碰觸的。
而朝朝還在緊緊抓著小哥哥的手,濕漉漉的眼睛汪起一片海洋。
“嶼深哥哥救我救我救我!”
“等等。”江遲申請暫停,嘴角抽動地問出疑惑,“我難道看起來像人販子嗎?”
被問的朝朝不自覺地鬆開了手,“不像……”
“那還是像屠夫?”
朝朝困惑:“什麼是屠夫?”
江遲:“……那你躲起來幹嘛呢?”
一說起這個,朝朝就委委屈屈地講了她聽到的哥哥們討論的內容。
可嚇黍小孩了。
江遲:“……那個不會用的。”
“真、真的?”朝朝希冀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