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以後每個星期我都來看“你”!(1 / 3)

一個人的生命當中必定會出現一個人,TA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意義,存在和別人不同的時間。TA也隻能永遠成為回憶,但僅僅隻是回憶,也會讓我們感受到無力。我們無法再次擁抱TA,也沒法再將心裏未脫口的話訴說給TA。就是這麼一個人,本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因為我們的存在,擁有了特殊的意義。

一.

“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啊?”一個小奶音,坐在汽車的後排,問著媽媽。她是九歲的我。

“今天我們去見一位,你沒見過的祖祖,但是她是媽媽的媒人,是我在這裏除了我們家的另一個親人。”媽媽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我知道這股溫柔不是對我,是對那位特殊的存在。

媽媽是遠嫁的,小時候不想讀書,就輟學,到城裏來找到外公的哥哥(大爺爺)。大爺爺是當兵派到城裏,自己找了一個對象,因為不想再回到鄉村過苦日子,就上嫁到了女方家裏,日子還算湊合。和大婆婆的兄弟姐妹一起開了一個裁縫店。媽媽則被介紹去了裁縫店上班。後麵聽媽媽說,那家的爺爺婆婆對媽媽很不好,還汙蔑媽媽偷了他們家的錢,後麵查出來是家裏的人拿錢去存上了,沒說而已。但是他們卻沒有給媽媽任何的道歉。都隻是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媽媽,但是“她”信!“她”是大婆婆的媽媽,和我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當時祖祖身體還很硬朗,自己一人住在一套房子裏。聽說媽媽無依無靠,就叫了媽媽和她同住,在城裏給了媽媽另一個家。

由於汙蔑的事情,媽媽推辭了店裏的工作,去了一家餐廳裏麵打工。媽媽口齒伶俐,不到一個月就推銷出去了好幾個會員名額,店裏的老板娘對媽媽也是相當看中。幾個月過去了,媽媽的錢足以讓她單獨出去租房子住了,可是她說她不想留下祖祖一個人,她想照顧她。

媽媽的勤勞肯幹被很多人看上了,有花店的退伍軍人,店裏的常客老板,店裏的夥計,當然!還有我爺爺!

就這樣一位老爺爺認識了祖祖。爺爺見媽媽好像沒有什麼缺點,但是爸爸全身都是缺點。便毫不掩飾地對祖祖說了我爸爸很多壞話。說他又懶,又吊兒郎當什麼什麼的。但是祖祖說:“我知道你的為人,你兒子我自然放心。”

爺爺在當時,沒有任何工作,一家老小吃飯全靠的是一輛小三輪車和爺爺的一雙腿。當然!還有和我奶奶一起做的小湯圓,醪糟,糍粑什麼的。在當時九幾年,我們一天最多可以賣一百多。那還得是我爺爺大街小巷地一嗓門吼“賣醪糟咯!新鮮的!”。大家都隻認熟臉,就認我爺爺買,知道我們家的東西都是誠信買賣不會騙人。但是每次我爸爸出攤時,年紀輕輕地就怕丟人,聲音又小,自然是少了很多買主的。

經過兩位老人的聯係,爸爸和媽媽就有了第一次通話,媽媽第一次聽到爸爸的聲音就覺得他很溫柔,很有魅力,一下就吸引到了媽媽。後麵聽到爸爸那邊的說辭就是,媽媽就隻是他的小迷妹,起初他對媽媽也沒什麼印象。

有了一次通話後,媽媽也很想見見爸爸本人,就在祖祖的陪伴下到了爸爸家裏,一進家門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香氣,這已經讓媽媽魂也跟著走了。到廚房的時候,就看見兩個人在忙活,一個是爸爸一個是二叔。

媽媽經常問我,你猜我是怎麼認出你爸爸的?我回答說靠感覺?媽媽說不對,再猜!我說聽聲音?媽媽也說不對,他們都在廚房忙,沒說話。結果啊,是媽媽早就知道爸爸是誰了,在祖祖給媽媽商量他們倆的事情時,媽媽就在悄悄觀察每次出攤的爸爸。但是我爸爸除了出眾的長相就是廚藝了!正好我媽媽又是一個貪吃鬼,這樣爸爸就順利拿下了我媽媽。

祖祖也成了爸爸和媽媽的媒人。

二.

“哦!那這個祖祖現在在哪啊?”我聽完了媽媽的故事,就開始好奇了起來。

媽媽表情從舒坦到了惆悵。

她在孤老院。

紅楓樹孤老院。

小時候的我並不明白,為什麼有家人,有房子住的老人,會被送到孤老院去。問爸爸媽媽,他們說是家裏人不願意贍養了,不如直接給錢送到孤老院。

孤老院在我看來,其實不是孤獨老人的救助院,不得不說它應該是孤獨終老的最後寄所。他們都並不是沒有家人,沒有寄托,隻是那些人不願意成為他們的寄托。就像小雞破殼而出,第一件事就是打破阻擋自己成長的保護殼。那些人也一樣,成長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擺脫阻擋自己幸福生活的累贅,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是誰給予的,但是他們認為這是他們應得的,不需要給任何人報答。

三.

我一邊看著沿路的風景,一邊期待著見麵的人,我在想“她”會同樣期待我的到來嗎?

進入孤老院,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滿地的楓葉,如同院裏的名字一樣,滿地灑滿了紅楓葉,也沒有任何人打掃它,像極了這個院的老人,紅楓葉在一年四季的第三季盛開,第四季墜落。滿地的落葉無人問津,待風吹過,隨風而去。

院裏的老人很多,我們進去時,他們都站著活動筋骨,就像這樣好像可以更好的生活。

穿過大大小小的走廊,爬過第二層階梯,轉彎最裏麵就是祖祖的房間,房裏有三張床,但是隻住了兩個人,都是老婆婆。

我們進門的時候,三號床的婆婆,就轉頭過來看了我們,可能每一個進門的人都是一個盼望。願念想傳達到每一個思念的人麵前,用盡全部力氣撲向那個很久不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