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的木架上綁著的是一隻妖,那妖低著頭氣息微弱,衣衫破碎,蓬頭散發,滿身的刑傷依舊掩飾不了施刑者的罪行,眼眶凹陷。
他沒有眼球。
木架下是一方小水池,池水已經被血染的鮮紅,那妖手腕上的傷口依舊在邀請血池與它一起演奏絕望的樂章。
他的血要流幹了,越滴越慢了。
褚修寧站起身想要過去,可身邊無形的屏障讓他無法觸碰。
“大牢?我這是……”褚修寧還不等褚修寧做更深的思考便被一陣鈴鐺聲吸引。
一隻人身獸首的狼妖踏著自己的小碎步端著東西從門外走進來。
褚修寧本還緊張了一下,可那狼妖直接毫無阻礙的從他身體穿了過去。
他看不見我。
褚修寧本不想理會奈何聽到了個熟悉的聲音,他一邊摸索屏障一邊循聲而去。
可以隨意走動隻是不能碰觸東西。
蘇君霜說:“拿走吧,我不想喝。”
“師尊,你是師尊?”蘇君霜以一個從未見過的樣子出現在褚修寧麵前。
這張臉熟悉但又陌生,比溫和多了幾分仇恨的意味,他帶著腳鐐被困在柱子旁,衣衫輕薄領口沾著血跡,坐在一張小木桌邊。
桌子上是狼妖剛端過來的東西,看顏色應該是藥。
“我說主子哎,您就行行好吧。”
狼妖欲哭無淚的跪在蘇君霜麵前幹嚎:“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您要是不喝我前腳出去後腳小命就要玩兒完啊。”
“滾出去。”蘇君霜懶得與他廢話一口喝淨把碗放回托盤。
“哎,好嘞馬上就滾。感謝主子大恩大德!您就是再生父母。”
狼妖跟看感謝救命恩人似的瞬間眼淚汪汪,立馬端起盤子滾了。
“師尊……你這是。”褚修寧焦急的走過去,伸手去抓,可是什麼都碰不到。
是啊,他看不見我……
“呦,我看看這是誰呀?”
一個穿著妖豔的女妖邁著婀娜的步伐走進來,口中還不斷的嘲諷:“還真是金貴啊,喝個藥還得妖拿命求。”
“這我怎麼敢和浮妖妃相比呢。”
蘇君霜不屑一顧喝了口水衝淡口中的藥味:“再說了,他拿命求,不也是你逼的嗎?”
“他的妻小握在你手裏,怎麼能怪我。”
“蘇妃還真是伶牙俐齒呢。”
浮嬔笑了笑“不減當初。”
“這蘇某可不敢當,真要比起來,還是你略勝一籌,哄的老東西心花怒放。”蘇君霜依舊不去瞧她。
褚修寧在兩人濃重的火藥味裏靜靜觀看。
蘇君霜放下杯子對她不懷好意的勾了勾嘴角:“對了,我再糾正一下,這裏隻有你是妃而已,永遠都是。”
這句話好像深深的刺痛了浮嬔,她雙目圓睜突然暴起給了蘇君霜胸口一掌。
褚修寧抬手欲攔,最後還是放下了。
他看不到我的。
蘇君霜被這包含靈力的一掌直接振飛撞在牆上。撞牆的力道讓剛喝下去的藥和血一起反上來。
強忍著把口中的血往肚裏咽,還是有幾滴落在前襟。
“這樣打不死我,你靈力太過於低下了吧。”
蘇君霜麵對浮嬔時不時的挑釁早已習慣,他早已了無牽掛,拚命是多麼簡單的事,他巴不得早死。
蘇君霜得意的笑著看他:“哈哈哈,來啊,有本事往肚子上打,放心,它就算是爛了,也掉不了。可你能嗎,你敢嗎?”
“不敢吧,百年的心血付出東流,怎麼樣,好受嗎?”
蘇君霜在毫無底線的激怒她,也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她不敢。
“蘇信陽,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你隻不過也是仗著肚子裏的孽障而已。”
浮嬔攥緊了拳頭,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瞪他:“等他出來了你一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嗎,你自己信嗎?”蘇君霜說。
“你以為你是誰?”蘇君霜直視她的眼睛:“你以為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
“可是你忘了,拔了毛的鳳凰,你不如我這隻山雞。我會成為你這輩子滿盤算計裏最大的紕漏。”
“你做夢!”浮嬔一個閃身衝上錢掐住了蘇君霜的脖子。
蘇君霜就笑著看她,直到麵色發紅唇色發紺。褚修寧就在一旁看著,他什麼都做不到。
蘇君霜眼前發黑漸漸昏死過去,褚修寧的視線也隨著模糊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