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霜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不打臉他們是不長記性的,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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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在與玄的鬥爭再次打響了,這是一場四十萬人的大拚殺,戰鼓敲得震天響,衝鋒的怒吼聲與廝殺時的叫喊聲混合在了一起。
寒風還在呼嘯著,是千盛最終險勝一招。
兵伐過後的空地堆滿屍身,腳下冰封的凍土重新添上了一層褐紅,被突如其來的大雪壓倒在荒地的野草還泛著已經死去的綠,北漠僅剩的生機就這樣簡簡單單無聲無息的逝去了。
雙方都是損失慘重的,隔著哀怨的不幽林依舊持續著每日相互的叫囂。這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每個人隻會守護自己承認的道理。
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被綁在敵方的牢房刑架上,還沒人敢對他動刑,除了無法在不怕死的狗嘴裏套出有用的消息這一點以外,一個有著別樣背景的前鋒領軍可以成為物品交換的重要籌碼,他必須活著。
被鮮血染紅的裏衣在時間的磋磨下成了紅褐色,背上狹長的刀傷有一半已經與衣服粘在一起,還有一半被粗暴的拖行動作撕扯裂開滲著汙濁的血。
“呦,這不是對麵的那個什麼前鋒嗎?”中年的牢頭扯起那人的的頭發嘴上還在止不住的嘲諷:“叫什麼來著,姓段?段什麼來著?你平時不是挺威風的嗎?呦還是個小年輕呢。”
“滾。”
段熙寒惡狠狠的盯著,不知怎的,那張髒汙的臉看著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紀,冷峻又自帶威嚴。
牢頭二話沒說就在段熙寒腹上搗了一拳,段熙寒一聲不吭的依舊盯著,牢頭氣喘籲籲似是還不解氣似的命人將段熙寒給放了下來。
段熙寒在群毆之中牢牢的縮起身子將臉護住,身上的傷口也被撕了個徹底,血跡染紅了肮髒的地麵與幹草,段熙寒如同一個啞巴他無力反抗卻也不願出聲。
“別打了,別打了,要是讓上頭知道。”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一旁不斷的勸阻,可奈何根本無人願意聽他說話。
牢頭的弟弟死在了千盛前鋒軍的手裏,老人能夠理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道理,可他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紀,這是上麵點了名要好好看著的重要俘虜不能有半點差錯,他並不想被卷入這場私人恩怨裏,他再往前走更加賣力的勸說卻被波及到狠狠的挨了兩拳。
老人哎呦呦的躺在地上哀嚎,感覺自己的一把老骨頭都要被打斷了,聽到同伴的叫喊這幫圍毆的人才從憤怒中脫開退遠了些。
幾個人打累了坐在了一旁牢頭卻還在想著新的辦法折磨段熙寒,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會死去一些都是正常的,家屬的怨恨也是正常的。
“要不你說說你們的下次的什麼新計劃,你爺爺我就放過你。”
段熙寒回了他一口帶血的唾沫。
牢頭就在那一瞬間被激怒拿著手中的鉗子拔去了段熙寒的指甲。
鑽心的疼痛在一瞬間抵達巔峰,段熙寒悶哼了一聲肢體扭曲成了一個僵硬卷曲的姿勢,手還被踩在牢頭的腳底無法動彈。
指節還在哢哢作響,指甲也越來越少。
“反正隻要不傷了性命怎樣都無所謂吧。”
腳底的沙泥在段熙寒光禿禿的手指上一根根的碾過,可他已經再無任何力氣做出絲毫的反抗,他在失神,妄想著如果那人在身邊就好了,哪怕不來也沒關係,想一想也就沒那麼疼了。
牢頭也還在幸災樂禍的笑著:“哎呦,你瞧我,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現在還敢想別的啊,讓我想想,你是不是腦子裏還在想那隻畜生,被你們的眼線出賣的那個?哈哈哈哈哈哈。”
“滾!”
段熙寒似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喊出聲,卻也沙啞的難以分辨。
鎖鏈摩擦地麵的聲音從昏暗的暗廊裏傳過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急促又慌張,呼救求饒聲此起彼伏,一雙蒼白的手扒上牢房嚴嚴實實的厚重大門,利爪刻入鐵皮留下深深的抓痕,轟隆一聲被炸成了碎片。
一頭怪物衝進來,它似人的臉上長著毛發,青綠的妖瞳充滿血絲向牢房中的幾人看出來,長長的鐵鏈在腳踝磨出鮮血,拖行的部分被地麵摩擦的發亮,一個猛撲過去人做鳥獸散,沒能躲開的就被撕扯貫穿,血液飛濺。
老人躲在了牆角,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深不見底的恐懼,失去了蘇君霜的控製他又開始發瘋,玄鐵鏈被震碎了上百條依舊沒能控製住這隻瘋掉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