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邊隻剩下淡淡的橙紅色,原本寂靜肅穆馬爾福莊園在華燈之中蘇醒過來。
璀璨的燈火從成排的落地長窗透出來,將這座古宅映照出如水晶宮殿般的光彩。粉嫩的鮮花被插在銀盆裏,各色精致的冷食一一浮現在天鵝絨桌布上,空氣裏洋溢著玫瑰花濃鬱的香氣。連走廊裏散發著腐朽氣息的畫像也難得活躍起來,仿佛穿越了層層記憶的雲翳,回到了昔日似水華年。
蒙塵的大廳此刻被打掃得光可鑒人,紅色以一種醒目而不豔俗的方式點綴其中。圓台上的樂手正調試著琴弦,家養小精靈們嚴陣以待,為了這次晚宴他們已經連續忙碌了一個星期,千萬不能在最後關頭出錯。
那隻備受寵愛的孔雀也站在大廳門口的石像上,同馬爾福一家一起迎接第一批到達的客人。
馬車一輛接一輛地駛入這座赫赫有名的莊園,爽朗的笑聲,酒杯相撞的玉碎聲和嗡嗡的談話聲交織在一起,形成如此美妙的和弦,撥動著每一位賓客的心,沉醉在權勢帶來的夢境裏。
安置好魔法部部長福吉,盧修斯有些不滿地問道:“德拉科,你到底有沒有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
“羅茜答應了會來的,”德拉科撅著嘴,“她肯定會來的。”
德拉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西裝,袖釘上鑲嵌的綠寶石閃閃發亮,頭發更是變本加厲,騷擾虻站上去都得滑劈叉。
不過小男孩故作成熟的模樣總是可愛的,納西莎直抱著他誇獎了半個小時才罷休。
“別著急,客人們都隻到了一半呢。”納西莎輕輕搭上丈夫的肩膀,安撫著他焦躁的情緒。
“嘟——”
低沉的嗡鳴在黑夜裏傳出去很遠,白色的汽車在空中一個帥氣的甩尾,穩穩地懸停在了石階前。
羅茜率先從上麵蹦下來,向德拉科飛奔而來。
她今天穿了件嫩黃色的紗裙,層層疊疊的蕾絲飛揚,真的像隻快活的夜鶯,與平時蔫壞的樣子大相徑庭。
“新年快樂,德拉科!”她把手裏抱了許久的玻璃罐子遞給德拉科,“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瓶子上似乎還帶著她指尖的溫度,德拉科剛準備道謝,看清裏麵的東西後,又僵住了。
這無疑是一件造型優美,審美極高的手工擺件,如果主角不是一條蛇的話,他會很樂意將它擺到床頭。
愣神間,羅茜的父母已經下車,兩家人相互寒暄起來。
卡爾·格林格拉斯叼著雪茄,披一件浮誇的貂皮大衣,正是時下英國紳士最討厭的美國暴發戶做派。
“好久不見啊,級長大人。當年你還把我的被子扔進盥洗室過呢,記得嗎?”他熱情地攬住盧修斯,劣質雪茄的煙氣直往他臉上噴。
他就是故意來惡心馬爾福的,誰叫他居然卑鄙地通過羅茜,變相地逼自己來參加這個虛偽的宴會。
看著盧修斯明明很嫌棄,卻不得不強顏歡笑的樣子,他的笑容就更真誠了,仿佛兩人真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無論是魔法汽車高調的出場方式,還是“魔法界最會吸金的機器”的名頭,門廳這兒都無疑是宴會的焦點。
隻是人們的視線但凡觸碰到這兒,都會情不自禁地凝固卡爾身後的那道倩影上。
格林格拉斯夫人生得一副令人鍾情的麵龐,雲鬢披散,細碎的珍珠點綴其間,清亮的眼眸裏有著驅不散的迷離,墨綠色的絲綢禮服包裹住美妙的胴體,仿佛是山茶花開到最絢爛時難以抵擋的緋靡。
再看到她挽著卡爾那隻花蝴蝶的手,不少自詡紳士的人在心裏大罵暴殄天物。
納西莎自認見過不少傾城美人,但這是個讓人有犯罪欲望的女人,任何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想要占有——或者毀滅她。
她是個真正的魔女!
納西莎知道隻要那個女人願意,任何人都甘願成為她的奴隸。
“露娜·格林格拉斯,祝安。”可是她卻隻是規規矩矩地向所有人見禮,不因她驚人的魅力而賣弄。
納西莎笑著上前將各位純血家族的夫人引薦給她,一群人簇擁著格林格拉斯夫婦進入宴會廳。
“她太美了,”羅茜雙手托腮,“我永遠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頭。”
“那可不一定,”德拉科顯然還沒開竅,感受不到那種致命的吸引力,“我小時候也很不起眼,後來改掉了挑食的毛病,看我現在多健美。”
他露出自認為很迷人的笑容,就差把“小樣,這還不迷死你”貼在臉上。
“嗯,很有道理。”羅茜很滿意他的回答。
德拉科將她帶到一張小茶幾前,四周的沙發上坐滿了同他們年紀相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