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月,刺骨的寒風穿過單薄的睡袍,凍得羅茜嘴唇發青。
但她必須追上那個小偷。
羅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它的目的地肯定是紫杉樹。
她提著一盞古老的馬燈,昏黃的燭光搖曳,映照出地上一串梅花狀的小腳印。
這盞馬燈曾經屬於一位教堂的守夜人,在被老師改造後,就具有了追蹤偷竊者的使命,能為主人指明追蹤的方向。
幸虧那個小偷不熟悉霍格沃茨的結構,隻能沿著房梁原路返回,羅茜則借助早已爛熟於心的密道,抄近路在城堡外的鬆針樹林發現了它的蹤跡。
那隻鬆鼠在林間閃轉騰挪,羅茜好幾次都差點失去它的蹤跡,隻能看著樹幹上的腳印咬牙切齒,連它的一根毛都沒摸到。
她一路追趕著它來到了那片荒原,這裏已經和上次來時截然不同。
並蒂的花朵侵蝕了每一寸土地,它們在月光下發出潮水一般的嬉笑。
“統統石化!”
又一發咒語被鬆鼠靈活地扭掉,它一下子溜進那片紫色的花海,在層層藤蔓的掩映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羅茜不敢貿然進入這片邪異的花海,她扔掉魔杖,將魔力傾注於指尖。
無杖施法,這是唯一能將巫師意誌貫徹到極致的施法方式。
無形的魔力化作一雙大手,鬆鼠很快被提溜起來,不受控製的向她飛來。
可是羅茜卻更加憤怒了,因為她清楚地看見鑰匙已經不在它的手裏了。
古銅鑰匙在花海間一起一落,那些藤蔓正踢皮球似地將它運向紫杉樹。
那些嘲弄的笑聲越發刺耳了。
“好吧好吧,”羅茜也笑了,“希望你們也喜歡火焰。”
她甩掉腳下鬆鬆垮垮的毛絨拖鞋,縱身躍向花海,奮力向紫衫樹奔去。
那些藤蔓如海浪,鋪天蓋地向女孩湧來,勢要將她埋葬在此地。並蒂的花朵兒高高揚起,貪婪地撕咬著她的裙擺。
就在它們觸碰到她皮膚的一刹那,羅茜的腳下浮現出一縷青藍色的火焰,它盤旋著,嗚咽著,將觸碰到的一切變為灰燼。
紫色的土地上被犁出一道深黑色的疤痕,嬉笑聲變為淒厲的慘叫,它們尖嘯著後退,生怕被這青藍色魔鬼咬住。
火焰呈燎原之勢,在狂風的助力下向四周蔓延,幽藍色的光芒映照在漆黑的夜幕上,留下極光般絢爛的波浪。
不遠處的村莊亮起點點火把,似乎已經有人發現了這裏的動靜。
羅茜其實並不輕鬆,她的魔力像漏嘴的茶壺,源源不斷地滋養這火焰,她很快就感覺到了疲憊。
但是好在魔力枯竭之前,她撲上去,和藤蔓一同抓住了被拋在半空中的鑰匙。
此刻她距離那棵紫杉樹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火焰失去控製地四散開來,這裏是焦黑土地上僅存的綠洲。
那些藤蔓纏繞上她的脖子,倒刺嵌入皮肉,血珠如串,染紅了潔白的睡裙。
但是羅茜沒有鬆手,另一隻手在戒指上一抹,一道白色的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斷了所有殘餘的藤蔓。
地麵微微顫抖,那是她們不甘的嘶吼。
“閉嘴!”羅茜將匕首插進泥土裏,“我都還沒哭呢。”
紫杉樹上,兩個女孩吊在半空中,三隻紅皮鞋在風中蕩漾。
“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不肯幫我們。”
“是你們先想殺了我的,”羅茜捂住滲血的脖子,“再說了,無親無故,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那阻止我們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了主持正義,”羅茜撿起幹枯的樹枝,“我在想,獵殺一隻惡靈的實驗論文,應該夠格登上《至黑致惡》了吧?”
雖然直到今天魔法界都公認幽靈無法被殺死,不過她相信自己會找到辦法的。
“就憑你?”她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你要是真的這麼厲害,怎麼還是被我們騙到這裏來呢?”
“我就知道!是你們幹擾了我的心智。”羅茜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當時明明已經察覺到封印的存在,卻還是使用了黃銅鑰匙。
幸虧這裏的封印不止一層,不然上次那兩姐妹就該獲得自由了。她隻需要在此基礎上再加一道封印,暫時把她們的力量禁錮在這裏,免得她們到處禍害霍格沃茨的生態環境。
她圍著紫杉樹插下八顆樹枝,它們和銀色的小匕首組成了一個非常規整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