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沉默著擁緊了納西莎瘦弱的肩膀。
【這可不妙,德拉科。】艾斯歪了歪頭,【你要怎麼選擇?】
【艾斯,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德拉科無聲地回答道,【德拉科·馬爾福當然是全都要。】
“交給我吧,媽媽。”德拉科說,“別擔心,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變的。”
【你真狂妄,德拉科。】艾斯的精神波裏罕見地帶上了笑意。
【謝謝誇獎。】
“不,你不能回去。”納西莎推開他,“黑魔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我不可能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留你們在這裏飽受折磨。”德拉科重新提起皮箱,挽住納西莎的胳膊,“我們回家吧,媽媽。
“去把那些原本屬於馬爾福的榮譽都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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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莊園的上空,晦暗陰沉的厚重雲層壓頂,那些不穩定的氣壓撕拉著它們,隱約雕刻出一顆骷髏的形狀。
昔日嬌豔的玫瑰園已然變成了荊棘叢,不知名的藤蔓幾乎完全覆蓋住了石板路,隻留下一條像蛇一樣蜿蜒的縫隙。
就在不久前,伏地魔高調地向世人宣布了他的歸來。
因此,那些昔日躲避在黑暗裏的仆人們就像被燈火吸引的飛蛾,成群結隊地撲向馬爾福莊園。
德拉科討厭那些人,討厭他們將肮髒的腳印留在地板上,討厭他們隨意清空莊園裏的裝潢,討厭他們說話時發出的那種粗鄙的笑聲。
走廊裏看不見家養小精靈了,德拉科猜測,它們不是被折磨死了,就是隻敢躲起來幹活了。
納西莎在二樓的會議室外停住了腳步。
“主人,”她深吸一口氣,扣響了拱形的橡木門,“德拉科回來了。”
“進來吧。”
橡木門向兩邊分開,露出坐在長桌最上首的青年。
他灰敗的臉頰上流淌著幾根青黑色的血管,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幾分非人的神秘感。
貝拉站在他的椅背後,向納西莎點點頭。
納西莎避開她的視線,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德拉科,我的孩子。”伏地魔溫和地說,“坐到我身邊來。”
“真是可惜。”他點了點德拉科蒙在黑布下的眼睛,然後笑著望向艾斯,“不過你很聰明,竟然知道召喚一個靈界的仆人來做你的眼睛。”
【我不是仆人,】艾斯不滿地揮舞著觸手,【我是他的朋友!】
“這讓我更加確信,這個任務非你不可了。”他接著說,“為了抵償盧修斯的過錯,你去霍格沃茨殺掉鄧布利多吧。”
黑魔王的語氣輕鬆得像是隨意殺掉什麼小貓小狗,納西莎瞬間攥緊了自己的裙擺。
那可是黑魔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他怎麼能讓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孩子去對付本世界最偉大的白巫師!
納西莎還來不及說話,就感覺到德拉科按住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黑魔王,請再寬容我一些期限。”她聽到了自己的兒子從容地和那個男人談判,“您知道的,我需要時間準備。要殺死那樣的巫師,我隻有靠詛咒或者是毒藥。”
“不錯。”伏地魔望向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讚賞,“半年怎麼樣?
“我會讓人為你提供必要的助力,希望能在聖誕節之前聽到你的好消息。”
“遵命。”德拉科站起身來,恭敬地告辭,納西莎一前一後地退出了會議室。
“德拉科是個好苗子,主人。”貝拉驕傲地仰起頭,“他應該感到榮幸。”
“那可不見得。”伏地魔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底,“他對我隻有恭敬,沒有崇拜。
“他的野心和欲望不在我這裏。”
這樣的人恰恰是最難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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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阿茲卡班。
這座剛剛遭遇襲擊的三角形建築頂端破了個大洞,一群受雇於魔法部的煉金術師正在嚐試重新恢複魔紋節點。
狂風驟雨,巨浪拍打著礁石,即使失去了攝魂怪的看守,這裏的氛圍依然陰森恐怖。
盧修斯被兩名年輕的傲羅押送著,乘坐簡陋的柵欄電梯,前往這棟建築淹沒在海平麵以下的部分。
由於食死徒的襲擊,魔法部決定將所有的犯人都關押到水下的牢房。
這意味著至少得有兩個犯人同住一間牢房——是的,魔法部巴不得他們能打起來,最好能同歸於盡,這樣能解放一大部分傲羅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