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鶯啼燕語,鳥語花香,時不時還摻雜著幾聲孩童嬉戲之聲。
薄亦歡不緊不慢的收筆,擱下筆,\\\"是三皇子與易昭儀吧。\\\"
\\\"小姐....\\\"
\\\"你來看看我畫的如何,可與他有些許相像?\\\"薄亦歡移開鎮紙。
宣紙平鋪在矮幾上,墨色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小孩子的模樣,眉眼處描摹得極為傳神,流蘇隻消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
\\\"像,很像。\\\"
薄亦歡默然許久,聲音有些哽咽,\\\"流蘇,我想阿禮了......\\\"
看著那些宮妃與孩子嬉戲,她腦海中便常常浮現出阿禮的笑臉。
從前她不願意承認,不願承認,她會錯。
不願承認,她自始至終都比不上長姐。
更不願承認,她這輩子都是徒勞無功。
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她這輩子是錯了,嫁給傅時樂是錯了,拋夫棄子是錯了,用計入宮更是錯了。
初秋的一個夜裏,陸昭詡身邊的侍從前來傳旨,秋獵將近,許她陪王伴駕出塞行圍。
不知是不是逆來順受久了,又或許是覺得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所以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情波動。
秋日的清晨,已隱隱有了些涼意,明明是才入秋,她仿佛過起了冬天,常常要抱著暖手爐才行。
行圍的隊伍整齊的排在宮門口,整裝待發薄亦歡在流蘇的攙扶下坐進馬車裏。
車輪轉動,向城外駛去。
浩浩蕩蕩的長龍,隨風揚起的旌旗,聲勢浩大。
車窗外的景色變換,逐漸遠離了壓抑肅穆的皇城,取而代之的是鬱鬱蔥蔥的茂林修竹。
待抵達圍場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營地上的營帳已經基本搭成了。宮人們來來往往,架起一個個火架。點燃的刹那,絢爛的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整片營地。
遠處一個造型奇特的馬車吸引了薄亦歡的目光,\\\"那是西岐的使臣?\\\"
\\\"聽說是西岐的皇帝來了。\\\"
薄亦歡了然的點點頭,收回目光。
晚間,她坐在營帳裏,正想故技重施,打發流蘇代她推掉篝火晚宴,誰料陸昭詡卻來了。
幾個宮女從他身後走出來,垂首跪下來將托盤高舉頭頂。
\\\"把衣服換上。\\\"
\\\"諾。\\\"
陸昭詡很滿意她此時的乖覺,朝她點了點頭。
那是一套嫣紅色的衣裙,如此瑰麗張揚的色彩,任誰都會被衣裳壓了風采,偏偏穿在她身上是如此相得益彰。
鮮豔的紅色更顯得她唇紅齒白,肌膚勝雪,美得動人心魄。
陸昭詡都難免失神片刻,他彎起唇角,似邪似魅,讓人莫名不寒而栗,\\\"難怪能讓人魂牽夢繞,朕都舍不得送你出去了。\\\"
習慣了他的陰晴不定,此刻她心如止水,沉寂的內心再掀不起一絲漣漪。
中央的篝火被點燃,熾熱的火焰迅速包裹了整個火架,星火從火焰中跳脫出來,隨風向上飄散。
陸昭詡一把將她推過去。
西岐皇帝看到她的那刻,眼睛都亮了幾分,\\\"像,確實像,簡直過猶不及。\\\"
\\\"早聞西岐王那年敗興而歸,朕無意間尋得此女,便想或可能彌補你的遺憾,不知西岐王意下如何?\\\"
\\\"如此美人,陛下舍得割愛?\\\"
他怎麼記得那時,陸昭詡也曾力保過那個國公之女?同一張臉,他當真能無動於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