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雪宜每天去宮中給景王施針,很快便到了重修皇陵動土的日子。
景王出行也是浩浩蕩蕩。景王坐著禦駕往皇陵去,穆如式一馬當先就跟在景王的座駕旁。曹遙作為前鋒將軍在前麵開路。因為給景王針灸治療需要十天不間斷,雪宜便也要跟著他們一同前去,她騎著馬跟在曹適身邊。
雪宜本以為這動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隨便擺弄一下泥就行。沒想到整個流程繁重複雜:
祭祀的祀品繁多,搬上山後還有按照儀式章程拜訪。儀式在卯時進行,景王到時卯時才出現。但是他們這些臣屬需要提前過來演習,以確保祭祀當天流程穩妥順利。連續兩天,雪宜都是寅時便被叫醒。一站就是五六個時辰。山上溫差極大,淩晨起來凍得瑟瑟發抖,中午又被曬得臉蛋通紅,真是苦不堪言。
到了吉日當天,眾人更是神情肅穆,不敢有一絲差錯。眾人按照演習站好位,曹適就在雪宜身旁。這天突然狂風大作,雪宜覺得更加寒冷,過了不久她便開始吸溜著鼻子。突然她感到背後有一隻手,很快全身開始暖和了起來。她稍稍側過頭,看到曹適正在挨著她。由於他寬大的袍子,沒有人發覺他正給雪宜輸送內力以驅寒。雪宜緩緩挪動遠離了他一些。她雖冷,但卻不想曹適為此耗費內力。曹適見雪宜躲開有些不解,雪宜抬頭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曹適看著雪宜知道她不想自己消耗內力,心中竟有一絲愉悅。到了太陽高升的時候,溫度又升了,曹適身形高大,他如演習的時候一樣,稍稍挪動身子,雪宜便完全站在他的影子之下。每次雪宜都忍不住揚起嘴角。
終於熬到儀式結束,雪宜如釋重負,她跟曹適相視而笑。
“終於結束了。”
“你要回營帳休息嗎?”
“不知道呀,我等等大王,看看他們什麼安排。”
兩人還在說話,太監便走了過來。
“仲大夫,大王說今日疲累,想先回營帳休息。入夜後再做治療。請仲大夫先行休息,入夜後奴才再來請仲大夫。”
“好的。”
三人點點頭後大監便走開了。
“你要去休息嗎?你不累的話現在正好,我帶你去看日落。”
“那我選看日落。”
“走。”
曹適與雪宜同乘一匹馬到了山上,原來山頂有一塊很大的空地,此時太陽紅紅的,像個巨大的燈盞。陽光不同於午間,此時的陽光溫和地灑在大地上。
“哇,這個夕陽好大。是個超級大的鹹蛋黃。”雪宜看著這美麗的夕陽感歎道。
“鹹蛋黃?”曹適懷疑了一下後哈哈大笑起來,“好煞風景的說法。”
“你牛逼你說說。”
“夕陽美如畫,清風醉晚霞。”
這太陽緩緩從山尖落下,暮色浴群山,蒼茫霧輕拂,讓人心曠神怡。雪宜心想。
兩人在山上玩鬧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緩緩下山。
自從從皇陵回來雪宜便加急在宮中搜集秘錄的下落。每次到宮中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唯恐出差錯,隻有回到將軍府跟曹適一起才稍稍放鬆了一些,隻是雪宜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曹適了。這天她從皇宮出來,自己流連在街上,突然一個身影從樹上落下來。雪宜嚇得叫了一聲。她定睛一看發現從樹上落下的人竟是曹適。
“你在這幹嘛!”
曹適沒有回答,直接把手上的小狗遞在雪宜麵前。
雪宜看著依偎在曹適的大手裏的小狗再看看樹上。
“它怎麼上去的?”
“不知道呀。”說罷便把小狗放在地上:“走吧。”小狗圍著他的腳轉了幾下後離開。
“你剛給大王診治完麼?”
“嗯嗯。”雪宜與曹適並肩而行,她突然問:“對了,邯城內有什麼地方是比較特別的?”
“摘星樓呀,高聳入雲,很是宏偉。”
“還有嗎?”
“你是想去遊玩嗎?”
“對啊,就是在邯城這麼久了,也去了好多地方,就是想看看有什麼地方是很特別的。”
“特別呀,可是怎麼才算特別呢?”
“就像上次皇陵就很特別呀。”
“你不是一直在說累?”
“累是累,但是以前也沒見過,就很長見識呀。”
“如果是這種特別,那你應該會喜歡穆府吧。”
“怎麼說?穆府是出了名的機關奇巧之地。”曹適說。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走回府內。
“嘖!”雪宜在把寢室和殿中都找了一遍後很是氣餒。明天再施針一次,第一個療程便結束了。可是她還一頭霧水,一點線索也沒有。景王到底把《承平錄》放在哪裏呢?不可能收在宮外吧?宮外哪有宮裏安全呢?
雪宜托著腮幫子想的入神,也不知道曹適什麼時候坐在她身邊。
“想什麼呢?”曹適問了一句雪宜都完全沒有反應。他伸出手去,用自己的大手捂住雪宜的眼睛。
“唔......”雪宜被嚇了一跳。
“猜猜我是誰?”
雪宜用手把他的手拉下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去練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