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明尼村,山中那棟老房子,住著那位受人尊敬的老獵人,那些年輕時便能打死老黑熊的壯碩男人如今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還有一個俊俏的孫子叫長相同他一模一樣,可卻並非與他是血親。那年雨夜,他在狼窩找到了這位仿佛神明所誕生的孩子。
自從有了這孩子,他便屢獵屢勝。他的身體和思維愈發敏捷,他收獲名利,收獲金錢。可他從不搬出那棟老房子,在陰雨夜便顯得駭人的老屋,在森林的盡頭,那樹木、鬆柏層層疊疊,似乎散發幽光,在向每個欲接近他的人發出警告。
如今老獵人身體有恙的消息已經傳遍村頭村尾,各人有各人的擔憂,但也有村中的有些資曆的獵人在暗中期待著自己成為村中的下一個英雄。
埃索同樣是後者的一員,但他年輕,論資曆和能力都是不允許他有任何奢望的。他身上甚至有著諸多毛病——酗酒、懶惰令他身體瘦弱無力,獵手村邊的野兔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挑戰,他隻得靠采村外的那些藥材和野果來維持自己透不進一點光的生活。可老獵人那位女仆今晚來找他了,老獵人平時很少進村,有一些采購食材等需要上村上的雜活基本都會交給女仆來做。
沒人知道女仆是什麼來曆,但那青澀的動作和女子美妙的聲音都令埃索著迷,隻是女仆臉上從來都圍一塊圍巾,叫人看不到她的臉。埃索十分好奇那底下到底是什麼異貌芳容。但他是這樣萎靡,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女仆叫埃索的名字,他回過來神,女仆開口道:“先生請你去打點他的後事,同時希望你能照料他的後人。”。
埃索愣了一下,隨即高興的答應下來,這足以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那麼跟我來吧!”女仆生澀的扭過腰肢,看的埃索笑得合不攏嘴。
一路上,埃索想入非非,想到今後與老獵人的女仆美好的生活和對未來的無限幻想,他竟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夜幕悄然降臨,直到他走近那幢老屋時才發覺自己內心竟存一絲畏懼。
他推開那發朽的木門,女仆走上前將漆黑走廊裏的煤油燭點著,借著那微弱的燭光,看見走廊牆板上那些被製成標本的獵物頭顱,琳琅的種類讓埃索吃了一驚,他從來不知道在這片林子裏竟有這麼多生物。
他跟著女仆來到了客廳,壁爐散發著柔和的火光。他定睛一看,上麵掛著一顆老黑熊的頭顱,它張開血盆大口,引人發怵!
“喂!”一陣蒼老的聲音傳來,是老獵人佛羅倫,“不要左顧右盼的!”。
“是…”埃索收回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女仆身旁。
“娜諾,”這是埃索第一次聽到老獵人女仆的名字,“去將我們尊貴的客人帶到他的起居室。明天他就可以正式融入我們的一員了。”佛羅倫從一旁的起居室走出,屋子裏微弱的煤油燈隻微微照出他的輪廓,埃索隻能看到他佝僂的身影,漸漸的又融入起居室的黑暗,房門被關上。
女仆娜諾微微頷首,引著埃索上到二樓的一處起居室,簡單幫埃索收拾了行李,女仆便離開了,兩人中途沒什麼交流。臨走時,女仆交代埃索半夜千萬不要到處亂跑。
是夜,埃索的起居室安靜的可怕,他為了早點脫離這種令人苦惱的無聊感,隻好鋪床準備睡下。這時,門被敲響了。埃索打開門,是女仆提著一個籃子來了。
“我,能請你進來坐坐嗎?”埃索有些局促的搓搓手,他是第一次和除了母親外的女性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啊。
女仆沒有回應自顧自的說著:“晚上不要出來到走廊,這是主人給你的點心。”說完女仆便退出起居室。
女仆仍戴著這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圍巾,埃索沒敢去窺探裏麵的容貌,急忙答應下來。
回到屋裏,埃索打開籃子——是一本書和一些曲奇餅幹。他看不懂書,隨便翻翻吃了些餅幹打發一會兒時間便睡下了。
夜裏,室內溫度低的將埃索凍醒過來。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窗外麵的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現在已經午夜時分,埃索感到膀胱一陣憋脹,恍惚之中埃索想起女仆的兩次警告,他不屑的笑笑,難道害怕我偷什麼東西嗎?
他推開房門,走到走廊裏。總感覺哪裏有些細微的不對,但就是說不上來。他記得廁所就在二樓,走廊的最盡頭。他循著黑暗中的方向,向廁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