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望歎了歎:“前祭酒和那幾個官員的案子一點線索也沒有。”
“方便說來聽聽嗎？”
“這幾日我們走訪了那些枉死官員的家屬，沒有發現他們同誰有大的恩怨矛盾。”
“那……他們可有什麼共同之處？”
梁望沉吟片刻，點點頭，“他們都是前國子監祭酒車荀老大人的學生。但是車夫子一心教書育人，是個好先生，會得罪誰呢？”
葉汝桑托著下巴，略作思索說:“你們不妨去那老大人的其他弟子家守著，說不定能抓到線索。”
梁望搖搖頭，說:“試過了，蹲守了這麼久，什麼線索也沒有。總這樣守株待兔也不是辦法。”
“可以主動出擊，但兔是得一直守著的。既然狐狸不自動出來，不如把兔子丟出去，勾引一番。”葉汝桑道。
……
梁望出去調查是官府公事，葉汝桑也不好執意跟隨，於是待在府中玩弄玩弄花草耍耍秋千打發時間，這時卻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小桑！走！”季清媛興衝衝地衝了進來，好似梁望打過招呼，府衛都識得她，也沒有攔著。
葉汝桑迷惑:“去哪?”
“身處江湖第一勢，懲惡揚善啊！”她將葉汝桑從秋千上“揪”起來，說:“近日裏揚州城傳出有個采花大盜，糟蹋了不少姑娘，今日姑奶奶就要讓他嚐嚐苦頭！”
“采花大盜又不是日日都出來作案，是想抓就能抓的嗎?”
“所以我這不是把你叫出來了嘛！這麼個大美人走在街上，肯定抓得到!”她自信滿滿地開口。
“……”
大街上人來人往，午後的陽光微斜，卻還是個鬧市的時候。
“誒，你們怎麼還在這兒逛?今兒顏大人公開講學，各個百姓都可以去聽，要是去玩了就沒地兒了！”
“是嘛，你怎麼不早說！”
“誒呀，快走吧快走吧。”
顏府學堂前人來人往，個個都曉得今日大學士顏夫子要講學，這可是平常百姓不可多得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於是即便是黃昏才開始，但是這時門口就已經裏裏外外圍滿了人。
梁望帶人作了一副平民裝扮，潛在百姓之間。這位顏夫子正是車祭酒的得意門生，倘若那個凶手當真是同車祭酒有怨，並且要除去他的弟子，那麼這位顏夫子定然也不會漏下。
引蛇出洞之策。
日漸黃昏，顏夫子開始隔著一道竹簾講學，竹影搖曳，隻有聲音傳出和隱隱約約的身影。因著是向公眾講學，故而講的內容不算生澀難懂，大家都是一副受益匪淺的樣子。
然而講學一直到幾近結束，都沒有任何異樣。
梁望按了按腰間的佩劍，同身邊的近侍低聲說:“這幾日要在顏府門前暗插衛兵，不能讓歹人有可乘之機。”
顏學潛如此的做派，歹人不可能不知道。
“是。”
百姓散去之時，已然是夜幕了，梁望等人並沒有離開，隻是在暗處細細觀摩。竹簾後的顏學潛好似是在整理講案，又似被什麼拖住了心思，忽然愣住不動了。
“大人，周圍的百姓都散了。”
梁望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竹簾後的身影，雖說並沒有什麼異樣，但他總覺得奇怪。
無端乍起風來，吹動竹簾，掀起了身影一片。竹簾之後忽然傳來模糊不清的嚶嚀聲，梁望眉眼猛然一驚，“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