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望連忙抱起暈過去的葉汝桑,臉色煞白,“小桑,小桑!”
白豹狼的爪子有毒,滲入血中有如中蠱,痛苦萬分,是令人幾近昏厥的痛,雖說可以靠藥物增強抑製,可歸根結底卻隻能靠意誌和身體才撐。三日之內倘若能熬過去那便萬事無恙,可若不能熬過去那便是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
白豹狼的厲害,他雖未切身體會,但也深有了解。
好在他曉得。
……
葉汝桑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睡在了府裏的榻上。她費力地撐起身來,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被包紮好了,但是也還有些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她起身,推開了門,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許些刺眼。
她怎麼回來了?
她不是在森林裏遇到了狼嗎?
她是怎麼得救的?
對!梁望!
她隻身著件裏衣,扶著門框想去尋梁望,路上恰是碰到了幾個侍女。
“葉姑娘,您怎麼起來了?怎麼也不穿件衣服?”
葉汝桑微微抬頭,那個侍女便來扶她往回走。
“梁……梁大人呢?”
那侍女一愣,隨即說:“梁大人……梁大人出去辦公了,不在府裏。您快回房歇息吧,莫要著涼了。”
葉汝桑的頭實在暈得緊,也沒有多想,點點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但她清楚,又是梁望救了自己一命。
第三次了……
當真是還不清了。
也不知為何,他居然知道自己在那林子裏。
這家夥,總是那麼及時。
她躺在床上,思緒卻飄揚在遠處。
細想來,她當初想要接近梁望,隻是為保母弟,聽從陸媃的安排。可這幾樁事件看來,梁望實為善人,她當真要助紂為虐嗎?
但是母弟如今終歸身屬葉家,除了聽話,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她也不算是什麼好人。
接下來幾日裏,葉汝桑都沒有看到梁望的影子,問管家侍從都說他外出辦公不得空。
他初到任,公務莫非已經忙到連晚飯都不能回家吃了?
說來也是,他做事向來嚴謹。
季清媛這幾日也沒來叨擾她,沒有再摻和車荀案,她倒是閑了下來。早晚的藥不間斷,左右沒有什麼事兒幹,身子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她提出自己去采購藥材。
小廝遲疑,但見她堅持,便也隨了她。
葉汝桑拿著藥房子前往他們指定的藥鋪,這是揚州最大的藥鋪了。
梁望還是難得奢侈這一次。
她剛跨進去,將藥方遞給了坐堂的大夫,那人看了看,嘴裏說著:“姑娘今日親自來了,可要當心著傷口莫要碰著水了。”
葉汝桑疑惑:“您認識我?”
那大夫賠笑說:“姑娘奇怪也是,當日你還昏迷著,便是在我們這包紮的傷口。”
葉汝桑了然,點點頭,說:“多謝大夫了,大夫的記憶可真好。”
“能記不清嗎?這幾十年來揚州就出了您一個被白豹狼傷的,再者……”
他還未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停了嘴,這時身旁的另一個位包好了藥,遞了上去。
“姑娘,您的藥好了。”
藥包擋在葉汝桑身前,她連忙接過,“多謝。”
她正欲離開,卻發現那個包藥的醫師一直盯著自己,眼裏的意味她讀不清,也沒有理由多留,隻是一步三回頭地疑惑。
他也認識我?
不過這大夫的醫術可真高超。聽他們的話,自己的傷應當是嚴重的,且無先例,他們都能將她治好。
當真是揚州最好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