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汝桑出了府,找季清媛本就是個讓梁望放心的借口,她直奔著集市去的,沒想到當真遇上了季清媛。
季清媛手裏拿著根糖葫蘆,邊走邊看,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男子。
“阿媛,你等等我!”崔涼洲根本騰不出手來擦汗,忙是緊跟著季清媛的步伐。
季清媛回頭,做了個鬼臉,說:“你不是想證明你不是小拖油瓶嗎?這麼點路就走不動了?”
“我沒有!”崔涼州憋紅了臉,道。
葉汝桑在遠處看見崔涼州,光看外表著實無法將她和時影樓聯係在一起。
季清媛甩頭,恰好看到了葉汝桑,忙揮揮手,笑道:“小桑!”
葉汝桑無奈地搖搖頭,穿過人流走向季清媛。
“你也來玩兒啊?”應當是受著節日的感染,季清媛十分興奮。
葉汝桑點點頭。
“來一口。”季清媛熱情地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葉汝桑。
葉汝桑遲疑了一下,在身後崔涼州眼刀的壓迫下拒絕了季清媛,“算了,你吃,你吃。”
季清媛噘噘嘴,自己吃。
“我早打聽過了,這月神節的集市有個最出名的地方叫解語閣,我們快走!”她拉起葉汝桑加快了步伐,也不管身後人的死活,疾步走到了一處建築。
那是一架樓,本該是窗戶的地方裝飾著許多亮著燈的格子,格子外對應掛著小木牌和一個籠子,裏邊放著各式各樣的小物件。
“各位客官,這些都是今年的謎語,想到解法的都可以進去對應的房間裏,同解謎人解謎,倘若正確便可獲得相應的獎賞,隻是一格一人隻有一次機會,先到先得!”解語閣的掌櫃笑著站在高台上,對台下的眾人介紹。
他方一介紹完,便有許多人被吸引,紛紛上前嚐試,也有害怕沒有第二次機會的人在靜觀其變。
季清媛雙眼發光,細細掃視著各種各樣的獎品,看到一條長鞭時,眼睛又亮了亮。她扯了扯崔涼州的衣袖,指著那處格子道:“我要那個!”
崔涼州抬頭看去,那獎賞的出題人給的是一個對子,恰是對上了他的胃口。他勾唇一笑,道:“等我。”說著,他順手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葉汝桑手中便徑直走進了解語閣。
葉汝桑:“……”
沒過多久,崔涼州便春風得意地走了出來,手裏提著那根長鞭,閣樓上響應格子的蠟燭也被熄滅。
季清媛驚喜地接過長鞭,細細觀摩。
“我說過,我可不是什麼小拖油瓶。”他十分得意,道。
“對對對,你不是小拖油瓶。”
聽著季清媛的妥協,葉汝桑驚訝地瞪大眼睛,不過又緊接著聽她說——
“從今日起,我正式封你為大拖油瓶。”
果然。
崔涼州滿頭黑線。
後麵接連幾次,季清媛看上的東西都是隨便一點,崔涼州就能輕輕鬆鬆地替她搞定,惹了不少羨煞的眼神。局一開,陸陸續續便有許多人進去,閣子上的蠟燭也接連熄滅,也剩下許些難的留給人們傷腦筋,又或是一些獎品粗陋,人均看不上的物什。
“唉,今年來晚了,隻剩這些了。”
遲來的人看看閣樓上仍亮著的格子,不由歎息著,身旁的人聽了,安慰他說:“沒事兒,獎首還沒出來呢。”
話音剛落,閣樓中銅鑼聲響,方才的掌櫃又走了出來,他笑嗬嗬地說:“諸位久等了,今年的獎首——”他拉長了尾音,手臂一盞,亮出身後中央一個新點燃的稍大的格子,其下的籠子裏掛著一對玉雕成的小兔子,白皙圓潤,而旁邊的木牌卻僅僅寫了一個字:弈。
眾人看到獎首居然隻是一對玉,忙是歎息,又聽掌櫃不慌不忙地介紹:“此玉乃南疆赤聿國特產的懷綾玉,數百年僅出一塊,這般大小更是萬般難得,是由前些年赤聿使臣訪戚帶來戚國境內的寶物,經過幾番輾轉才到了出題人的手中。”
掌櫃介紹完,葉汝桑便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聞當年呀,就是因為這塊玉,那赤聿國的使者便是死在了戚國境內!”
“什麼?真的嘛?可別瞎說。”
“八九不離十!聽聞還是……親自下詔暗殺!”
季清媛好似沒有聽到這些雜言雜語,眼裏全然是那對玉璧的光澤,連方才的長鞭都不甚誘人了。
“我想要這個。”她道。
崔涼州幾分為難,“下棋並不是我的強項,甚至是弱……”不過在看到季清媛的眼睛,他又咽下了退縮的話語,“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