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呼吸驀然一滯,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她突然冷靜下來。
這個刺客來勢洶洶,看似是衝著姬北辰而來,可姬北辰身邊高手如雲,刺殺成功幾率幾乎為零,且自己推開他後,毫不驚訝,甚至加快了速度,直朝自己而來。
難道?!
薑梔瞬間明白了,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自己,而假意先刺姬北辰,無非是轉移焦點,實則她真正要殺的是自己。
真是好一招聲東擊西。
而自己推開姬北辰,卻正中下懷!
想清楚這些,薑梔痛罵自己:不是,你沒武功逞什麼能,現在好了,把自己乖乖送到刺客的懷裏!!!
現在,究竟要如何是好!!!!!!
千鈞一發之際,幾根銀針劃破虛空,與刺客手中匕首相撞,力道之大,竟逼得刀刃往旁邊一歪,薑梔耳邊一縷碎發簌簌被削落。
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白衣刺客,重重一踢,女子如斷翅的蝴蝶向後飛去,倒在了地上,嘴裏噴出鮮血。
“哐當”一聲,匕首掉到地上,發出錚錚鳴聲。
變故發生得太快,眾人都未曾看清男子是怎麼動手,女子又是怎麼倒地的。
一時噤若寒蟬,麵麵相覷。
一襲紅衣的少年擋在薑梔身前,竟是及時救下了薑梔。
男子轉過身,微微歪頭,笑得開懷肆意:“姐姐,我們又見麵了。”
薑梔怔怔地杵著,少年呈保護姿勢把自己護在身後,一點也沒讓自己受傷,想起上次遇襲也是他橫空出現,救下自己。
薑梔道:“好久不見,南國聖主,裴言。”
少年笑意微僵,似是沒有料想到薑梔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仍調皮地眨眨眼睛,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裴言收回手中銀針,仍調笑道:“姐姐,怎麼每次見你,你都這麼狼狽啊。”
薑梔麵色一囧,自己也沒想到,每次都能在最狼狽的時候被他撞見,這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啪—啪—啪—”清脆的拍掌聲一聲接一聲從他們兩個身後響起。
薑梔透過裴言後麵往後望去,姬北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瑞和殿高台台階以下,手執箭弩,遙遙與他們對望。
男人麵色如常,極端平靜,可這平靜放在此時卻覺得詭異莫測,令人不寒而栗。
隨即薑梔便瞧見姬北辰竟緩緩抬起手中箭弩,箭矢所指,不是別人,正是南國聖主裴言!
他要殺他!
薑梔一直都知道姬北辰此人深不可測,難以看透,可這竟是自己第一次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的意圖。
箭在弦上,一擊必中。
來不及了,薑梔見狀,拉過裴言,迅速張開手臂,擋在他麵前。
箭矢從駑中射出,以驚人的速度朝著薑梔的後背飛來,若是射中,絕無可能生還。
薑梔緊閉雙眼,箭矢飛快從她耳邊擦過,狠狠釘在後麵的柱子上,上麵很快出現幾道裂紋。
薑梔耳旁很快冒出血,裴言大驚:“姐姐,你流血了。”
薑梔往耳旁摸去,果然濕漉漉的,臉色蒼白但還是打起精神道:“沒事,隻是擦破了皮。”
姬北辰死死盯著兩人“親昵”的舉動,眼裏墨色翻湧,卻還是譏諷出聲:“還真是郎情妾意。”
剛剛自己的是真的要讓裴言死無葬身之地,可沒想到薑梔竟然把他護在身後。
有一瞬間,姬北辰是真的想送他們二人一起去地府,也算全了他們二人的深情厚誼。
可是,憑什麼,他就值得薑梔生死相護,連自己的性命都顧不上。而自己……
箭終究是往旁移了半寸。
薑梔轉過身,居高臨下,而姬北辰靜靜站在下麵,仰望著她。二人就這樣隔空相望。
剛剛受傷的白衣女子擦掉嘴角的血,從地上爬起,半跪在姬北辰旁邊,道:“主人,景四幸不辱命,終於引出南國聖主裴言。”
瑞和殿東西北三角各躍下身著黑色侍衛服的男子,均朝著姬北辰的方向跪下,齊聲道:
“主人,景一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