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吹拂著幽綠的水麵,水麵倒映著紫衣狐仙同白鹿童子的模樣,在層層波瀾下很快模糊——白錦伸手攪動著淮陽河水。
許是四周較安靜,九落聽到聲響,睜眼看了一下,便又再度合上,迎著風,依舊躺著喝酒。
“上仙?”白錦突然喚了一聲。
“嗯?”
“沒什麼。”
“嗯。”
九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喝酒。過了一會,她又聽到白錦一聲喚,又應了一聲,又收到了一句“沒什麼”,便忍不住問道:“白錦,你方才想問什麼?”
“沒什麼,就……李安的事。”
“他的事?”九落聞言,有些不解,她想不到一個圓了心願也已轉世的鬼魂有什麼好糾結的。
然後又聽白錦說:“倘若我們沒有遇上他,他的結局如何?那屋中苦苦等待的兩個鬼魂又如何?”
一聽這話,九落當即知道自家“坐騎”在糾結什麼了,於是回道:“地府有專管這事的幽狐司,不必擔心有人會因此不得輪回。”
“可是我們遇到李安的時候,他都離魂飛魄散不遠了,也沒見幽狐司的人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九落起了身,有些無奈地看著白錦,“白錦,你要明白,這世界上的所存在的擺在世人麵前的疑難雜症,不是每一個都有千金方解決。”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還小,很多事情不必清楚,隻消在遇到事的時候同大人說一聲就行。”九落有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便隨手拿出個靈果丟給白錦。
白錦被打斷了思維,又認出那靈果是先前被“沒收”走的,生怕九落反悔,便將其塞進嘴裏而把方才談論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比較好對付。九落搖了搖頭,忽而注意到不遠處的水麵掠過一道不明黑影,於是警惕起來。
不過,那道黑影隻出現一次就消失,但氣息卻讓九落有點熟悉。熟人還是敵人?九落有些把握不住,看其身形,倒是與紅昭龍女有幾分相似。難道是……九落心下有了論斷,便恍若不覺似的隨意摟著白錦,一邊喝著酒,一邊將神識偷偷展開。
“轟”地一聲,小船被炸開,七零八落地摔在水麵上。九落第一時間帶著白錦閃開,並狠狠一踹——“嘭!”岸上多出一個龍形的坑,那坑中的白色身影掙紮了幾下,便沒了呼吸。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白錦嘴裏的果肉還未來得及咽下,便經曆了這麼一遭,好懸沒有咽住!拍了拍胸口,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家上仙,隨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到坑中,好奇地問:“那是龍?和紅昭給人的感覺不像。”
“不,是蛟。”九落回道,警惕地望著坑中,確認坑中蛟已死,且冒出一道黑氣飄向蕪城邊界的一處荒山,便也急急追了上去。
倘若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就是魔氣。
可這魔氣又是從何而來呢?
難不成魔神公然違背天道誓言,要將人界也納入戰場?
帶著種種困惑,九落入了荒山上的某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