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季玄安和白祈一人一壇酒,邊喝邊賞月。
見白祈一口接一口的灌著酒,季玄安開口,“說說吧,什麼事。”
白祈咽下酒,“也沒什麼,可能是當神當累了吧。”
季玄安笑笑沒有接話。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們這些天上人,所以寧願跟扶息做朋友。”白祈淡淡問道。
季玄安直言,“不討厭,也不喜歡。”
“那你覺得,天界錯了嗎?”白祈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是說對於扶息這件事上。”
季玄安沒有急於回答,而是說:“於天界而言,扶息與天界對抗,是錯。於扶息而言,天界迫害瑤山,也是錯。”
白祈聽明白了,“說到底還是天界有錯在先,才導致扶息與天界為敵。可扶息乃是天機預言會帶來災難的人,就算沒有瑤山一事,恐怕也會有別的事。”
季玄安有不同見解,“劫難不可避免,因果對錯自有定數。難道你不覺得,天界在對待扶息一事,有點操之過急了。”
“天界一心想將扶息扼殺在搖籃裏,結果越逼越緊,適得其反,才促成了今天這種局麵。如果順其自然發展,結果也許會不一樣。”
“話雖如此,可天機預言向來不假,留著扶息就等同於留下隱患,早晚都會出事,天界未雨綢繆,也沒錯。”
白祈跟季玄安碰了一下,自顧自喝起來。
季玄安跟著喝了一口,“看的出來,你今天心情不佳,而且頻頻提起扶息,是因為沒抓到他?”
白祈搖頭,“不瞞你說,我現在其實很矛盾。那天我眼看那些天兵為了提升修為爭相搶奪扶息的血肉,頗為震驚,也心生感觸。”
“從前我一味順應天意,凡是與天界對抗的都是逆黨,當誅。如今,我那顆堅定的心卻突然動搖了……”
說到這裏,白祈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望著夜空,長長的呼出口氣。
季玄安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頹喪,完全沒了往日的豐神異彩。這也是第一次,兩人難得和睦的坐在一起喝酒,能聽到他說這些,季玄安還挺意外的。
他認識的白祈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是天界忠心不二的得力大將。如今他自己認清了,倒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與其想太多,不如遵從本心。”
季玄安酒壇舉到白祈眼前,白祈與他對碰縱飲。
翌日一早,藍桉幾人就來靈泉查看花郎的情況。
看到泉水裏花郎的那一刻,四個人大為驚喜。僅一夜間,花郎的肉身已經恢複如初。
把花郎從水裏撈出來,看他皮膚光滑又紅潤,鳳棲忍不住伸手去摸,“暖的!這靈泉可真厲害!”
鳳棲欣喜的貼上花郎的胸脯去聽,緊接著小臉就垮下來。
釋懷立即問她:“怎麼了?”
鳳棲失望的直起身,“看來靈泉隻是幫他重塑了肉身。”
藍桉查看了一番,也道:“他現在雖然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但能讓花郎的肉身長回,這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