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寒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有些遲疑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係統在沈明熹耳邊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你在說什麼?!!】

【你要不要聽聽你剛剛說了些什麼?!】

沈明熹偷偷揉了下耳朵,心下想,這點話外音都聽不出來,她都明確說了愛他了,他耳朵太不好了,這都聽不清。

感覺到係統的抗議,甚至托管係統又要開啟時,沈明熹沒忍住嘖了聲,心道麻煩。

她咳嗽一聲,揉著醺紅的臉,慢吞吞道:“師尊,我好像有些喝多了,雖然我表達的有些問題,但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對師尊,生出了些不該有的情誼。”

譬如,她現在想殺他想的不得了。

這一句,楚清寒終於聽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站了起來,望著坐在桌前,麵色酡紅的少女。腦海裏,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另一個人。

月下為他彈琴的少女,笑盈盈望過來時,眼裏有的,是對師尊的崇拜與仰慕。

楚清寒麵色猛地沉了下來,道:“這種話,日後不許再說,回去。”

今日召沈明熹過來,本是想詢問她近日是否見過李羨塵,但她一出口,便是這種話,叫楚清寒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他能想到的,也隻有先趕她離開。

“哦。”沈明熹狀似遺憾,卻麻溜的轉身,三兩下消失在楚清寒眼前。

離開明靜殿,被寒風一吹,沈明熹終於沒忍住,噦了一聲。

係統立刻跟她秋後算賬,罵罵咧咧道:【你特麼要不要聽聽自己說了什麼?你那是表達愛慕嗎?你那明明就是挑釁!】

“你胡說什麼?”沈明熹皺起眉,氣勢洶洶道,“我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動人的告白,我剛剛那句告白,難道不夠浪漫,不夠真摯嗎?”

係統一口氣哽住了。

這個文盲,她根本不懂怎麼說話,她竟然覺得這種話是告白,還覺得浪漫,簡直是無可救藥。

【以後你不許說髒話了,也不許自稱為老子,爸爸這一類稱呼。】

沈明熹下意識反駁:“憑什麼?”

【憑你低端的文化素養,已經不能再向下兼容了。已經夠文盲了,不能再流氓了。】

“草。”

【你說什麼?】

係統立刻警覺起來。

沈明熹假笑了下,說:“一種植物。”

“放心,我會盡量在劇情裏控製住自己的。”

【你要時刻記得就好了,我屍體不太舒服,我先下線了,有事再召喚我。】

沈明熹點頭:“那你跪安吧!”

係統:…………

不想跟這個文盲辯駁,係統怒而下線。

提著從謝飲光那兒順來的燈籠,沈明熹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風雪當中。

也不知道楚清寒抽了什麼風,風雪一會兒平靜,一會兒呼嘯,亂七八糟的。

從懸橋離開後,未走多遠,就見黑乎乎的風雪裏,站了個人,險些將沈明熹嚇了一跳。

她拍著心口,望向黑暗裏撐傘的江承瑾,不耐煩問:“你站這裏做什麼?”

青傘一點點往上,露出青年清俊的眉眼,他望向沈明熹,眼中卻像萃了冰一般,問:“你同師尊說了什麼?不祈山上,數年如一日,隻下著和緩的小雪,唯獨今日變幻無常,不祈山上的風景,與師尊心緒相連,你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