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江承瑾才從地上醒過來,他渾身都是傷,動彈兩下都是劇痛。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打開儲物袋,取出止疼的仙藥,咬牙服下,又在地上躺了片刻,才慢慢坐起來。
昨夜那人,究竟是誰?
不祈山的結界,是師尊親手布下,尋常人根本進不來,誰會半夜潛進來,將他揍一頓就走呢?
若是他尋仇敵,肯定是直接殺了,斷然不可能隻是揍一頓便罷了。
江承瑾閉眼調息片刻,靈力運轉,掃過屋內,試圖去查找對方的蛛絲馬跡。
掃了一圈,終於,楚清寒望見了落到地上的一根銀絲。
這是?
在撿起銀絲的刹那,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感受著來自這根銀絲裏,熟悉的氣息。
這是師尊的頭發。
難不成,昨日來揍他的是師尊?
江承瑾想不通,卻又覺得很合理。
外人進不來不祈山,師妹修為全無,沈明熹倒是厲害,但不可能讓他連人都看不清。如果是師尊,一切便能解釋的通了。
隻是,到底是什麼,值得師尊偷偷來打他。昨日,他有做錯過什麼嗎?
師尊或許是在冰天雪地裏待的久了,情緒也是寡淡的,昨日情緒起伏最甚時,還是師妹咳血的時候。
那時,他為了安撫師妹情緒,給她送了一袋栗子糖。
難道,師尊就是因為這個?
江承瑾的麵色一下子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可他是師尊,是教導他多年的師尊,他若是要罰他,直接一句話便是,怎麼偏偏就是半夜將他打成這樣呢?
江承瑾望著鏡子裏腫成豬頭的自己,不論施什麼仙法,都沒辦法遮掩過去。
他不敢出門,怕讓師妹看見他這模樣,也不敢去醫穀,怕被其他人給望見。
望著望著,江承瑾心底忽然起了一絲怨念,楚清寒要怎麼罰他都行,偏偏他要用這種最羞辱人的方式,簡直是可恨。
但很快,江承瑾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去想師尊,又強行把怨念壓下。
差不多時間裏,雲上小築中,顧明月正按著額頭,緩慢的坐了起來。
不祈山苦寒,因她沒有修為又體弱,江承瑾便在雲上小築設了陣法,避開了寒風冷雪。
但即使如此,她依舊覺得冷。
屋內點了靈火爐,鋪了厚厚的毛絨毯,睡了一夜,顧明月醒來時,嗓子開始發疼。
她心裏罵了句髒話。
撐著桌子站起來,慢慢坐到梳妝台前,鏡子裏的她,額頭高高腫起,泛著紅。
所以,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燒了栗子糖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腦門上這也不像磕的,明明就是被人打的,到底是哪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對她這種柔弱小美人下手?
思索了一圈,顧明月有種莫名的預感,覺得可能是沈明熹幹的。
“很好。”顧明月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笑不達眼底。
“氣運之子是吧!”顧明月碰了下額頭,疼的她眼淚直掉,顧明月勾著唇,一字一句道,“暫時不跟你計較,反正,你的下場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