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熹看了楚清寒半晌,最後彎腰拱手一禮,道:“弟子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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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瓊玉淌著水,小心翼翼護住懷中溫熱的飯盒,從小路走進來時,就望見沈明熹被鎖鏈困住四肢,囚在水籠當中。

他走的仔細,沒讓寒水濺到飯盒上,一步步,淌過刺痛冰冷的水,爬到了水籠外。

“沈明熹。”他輕輕的喊了聲。

聽到動靜,靠在水籠邊上的沈明熹,一點點睜開眼睛,望了過來。

見是謝瓊玉,她驚訝道:“你沒有修為,怎麼進來的?”

“水牢這邊有一條別人不知道的小路。”謝瓊玉解釋道,“我之前被罰打掃水牢的時候,偷偷看見的。”

沈明熹納罕道:“你怎麼還被罰打掃水牢?”

水牢中的水,不是尋常水,而是冰泉,觸及肌膚,寒氣便會順著經脈深入骨髓,刺痛不已。

謝瓊玉邊擺出飯菜,邊道:“都是以前的事了。”

隔著牢籠,他將飯菜推了進去,說:“有顏慕白做的,也有我做的,是你喜歡吃的,你嚐嚐。”

沈明熹坐了起來,往他那邊挪了兩步,鎖鏈感應到她的動作,又狠狠地將她拽了回去,後背重重摔在鐵籠上,密密麻麻的疼。

掙紮了兩三次,沈明熹不動了,無奈道:“動不了,算了,不吃了。”

謝瓊玉往籠子外沿看了看,裝好飯菜,最後踩著纖細的一角,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靠沈明熹那一邊。

他動作突然,沈明熹都被嚇了一跳。

她皺眉道:“你打掃過水牢,你不知道這底下是什麼情況嗎?剛剛你要是掉下去了,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謝瓊玉將飯菜重新擺在她麵前,說,“還是熱的,一點也沒灑。”

沈明熹終於捏著筷子,夾了根葉子,嚼了兩下,又問:“你怎麼知道我被關在水牢的?”

“易小方說的。”謝瓊玉貼著牆站在一邊,說,“易小方是易衡的遠方堂弟,借著這個身份,他人脈不少,水牢裏有熟悉的人,說見到了你。”

“哦。”沈明熹苦著臉道,“這盤菜是顏慕白炒的吧!好難吃。”

謝瓊玉望了眼,誠實點頭道:“是,她非要自己動手,我提醒過她鹽放多了,但她自己覺得沒問題,非讓我帶來。”

沈明熹苦著臉,說:“我不吃了。”

謝瓊玉又說:“隻有這一盤是她炒的。”

“哦。”沈明熹又把筷子撿了回來。

謝瓊玉道:“易小方說,易衡之所以查到你身上,是因為你那塊弟子令牌。易衡本來是不確定的,但令牌是你的東西,以它為媒介,才徹底確定了是你幹的。”

“怪不得。”沈明熹恍然大悟,“我就說,他怎麼信誓旦旦,就跟看見了我殺人一般。”

謝瓊玉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說:“這個能治水傷。”

沈明熹夾菜時,袖子往下落了半截,如玉般的小臂上,道道被冷泉凍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