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持搖山人,正在給那位“因果所係之人”煮早餐。
“蕭道友,你有什麼忌口嗎?”
蕭聞潮剛醒沒多久,昨日的戰鬥讓他饑腸轆轆。聞著食物的香氣來到廚房外,睡眼惺忪地推開柴門,竟然看見持搖山人正一臉慈祥地看著他,手上正在攪拌著鍋裏的……清水加米粒。
忌口?你煮的清水米粒能有啥忌口的?
蕭聞潮臉色怪異地問道:“山人,這是?”
“粥哇。”
“那怎麼會這麼……稀?”
持搖山人撓撓頭,歎氣道:“山人不善烹飪。”
十分鍾後,蕭聞潮將臉上的炭灰一抹,端上了兩碗賣相還算過得去的小米粥。
持搖山人雙眼發光,接過碗卻不立刻去喝,深吸一口香氣,讚賞道:
“蕭道友的廚藝如此了得,山人佩服啊。”
蕭聞潮捂臉,像他這樣背景恐怖的老妖怪不應該見多識廣嗎?
“山人平日不做飯的嗎?”
“啊,這說來話長了……我在潮汐鎮的時候自己種地,平常還有炒茶的習慣。不過我確實沒做過飯,平日裏要麼去下館子,要麼把雇個廚子來幫我做飯。”
“山人的生活方式真是獨特啊。”
持搖山人悠哉遊哉地喝了口粥,突然眯起雙眼,正色道:
“一夜過去,也該談論正事了。”
“正想問呢,蕭某洗耳恭聽。”
“這枚玉,你認識嗎?”
持搖山人拿出那枚掛在胸前的玉佩,放在蕭聞潮麵前。
蕭聞潮細細端詳片刻,那玉佩被雕琢成一隻燈盞的造型,瑩潤剔透,似乎能夠勾人心神。
“並不。”
“好吧……”持搖山人將玉佩往蕭聞潮麵前推了推,“收下吧,它能和你的血脈共鳴,換句話說,它本應該是你的。”
“這玉佩是什麼來曆?”
蕭聞潮順手將玉佩戴在脖子上,原本應當冰涼的玉石在接觸肌膚的那一刻,竟然有一絲溫和的感覺。
“我的一位老朋友給我的,我答應他,要為他找到……你。”
“我?”
“沒錯,你。”
持搖山人點點頭,又喝了口粥。
“你能夠粗淺地運用血脈之力,難道就不好奇,這份力量從何而來嗎?”
“實話說,蕭某並非不關心自己身世。我打記事起,就在滄海宗生活,師父也因為我的血脈對我青睞有加。但自從五年前被逐出師門後,什麼身世血脈,與蕭某也沒多大關係了。”
持搖山人打了個哈欠,繼續問道:
“哦?詳細講講,你中計被廢後都發生了什麼?”
“五年前,蕭某遭人設伏中計,經脈盡廢。被逐出師門後,走投無路下,因為機緣巧合收攏了一夥山賊,遂遁入東山,靠著山寨地勢和山脈裏殘留的上古門派法陣,苟延殘喘了一陣子。”
“後來就被官府抓了?”
“是,雖說蕭某隻求自保,所作所為終究還有落草之實。”
蕭聞潮眉眼低垂,顯然,落草為寇的那段時光對他來說並不光彩。
“那,伏擊你的那夥人是什麼來曆,可否一說?”
“伏擊蕭某的人,應當是南武侯的手下。至於他們的動機……這個問題困擾蕭某五年有餘,但依舊不知道答案。”
“南武侯?是當今皇朝所冊封的南域王侯,魏質?”
“不錯,那日伏殺我的人當中,不少人掛著南都軍的令牌。”
持搖山人低下頭思考起來,如今蕭聞潮的身世已經相當明了。
蕭家後人,孤燈血脈傳人,遭到南武侯追殺,卻留下一條命……
持搖山人感覺自己像是在接近一個謎團,但越是接近,迷霧在自己視線裏的體積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