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霎時之間,周遭又是一片寂靜。
蘇南休閉著眼靠在馬車裏,手指緩緩顫了一下。
這麼快就動手了,當真是心急。
“子瑜,宮府到了。”婁玨喚他一聲,拍拍他的肩。
蘇南休抬眼,見婁玨先他一步掀開簾子,在門口等自己。
外麵一片黃昏色,沉暮昏黃。
借婁玨的手,蘇南休緩緩起身,和兄長一道下馬車。
婁父婁母也剛好從另一駕車裏下來,一家人被宮家小廝請進門。
另一邊,白茶側身閃過一支箭矢,傳送陣符將自己送到郊外,不到片刻一道黑影便追了上來。
那黑影未曾接近自己半分,白茶握的劍卻隱隱有了幾分鬆動之勢。
應是纏鬥太久靈力不穩,白茶左手輕輕抓住發抖的劍。
月色灑落,樹影下那抹黑影似是嗤笑一聲,箭矢在他抬手之間破曉而出,直擊白茶門麵。
靈力震動,“砰”的一聲,一抹淡紫靈力接下這一箭,將白茶牢牢護在身後。
白衣蹁躚,隨風飄動。
靈力帶來的巨大波動被眼前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子盡數擋下,黑影的陣法瞬間破裂。
白茶愣怔,他記得這個女子,自己剛到蘇南休身邊時,這個人本是陪在他身邊的,蘇南休叫她秦仙鶴,是鸞羽的姐姐。
兩年光陰,此人成長居然如此之快,那一箭殺招就這麼被她化解了。
“小公子可還好?”秦仙鶴手中絲線狡黠,輕盈如飛行的蜻蜓,卻鋒利似刀刃。女子話音落下,未有半分吃力,清冷如仙。
“尚好。”白茶握緊長劍,發冠方才被擊落,連帶著發帶消失在風裏。
白茶站在秦仙鶴身邊,說道:“多謝。”
宮府。
新郎新娘已經拜入洞房,坐下賓客,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蘇南休落坐後淡淡然吃起酒席,婁父婁母都各自交涉去了,蘇南休從不經手這些。
客席繁多,蘇南休懷中紙人隱隱傳來熱意。此刻,秦仙鶴應是找到白茶人了。
曲水流觴,歌舞聲聲,兩邊賓客間隔著一條小小的水渠,小河燈順著水流飄到蘇南休跟前。
水麵清淺,倒影清晰可見。蘇南休飲完一杯酒,起身打算敬宮楚一杯,奈何尋找一圈都沒見人影。
那小子,不會成個親這麼著急吧?
躊躇間,蘇南休微眯著眼望著迷離一片的夜景和燈色,不禁有些動容。
亭台處的那盞燈籠下正立著幾月不見的顧慚恩,穿的倒還是那種黛青色暗紋的袍子。
夜色燈光下,顧慚恩目光像是從未離開過自己一樣。
似是在等蘇南休看到自己。
目光微滯,蘇南休淺淺呼出一口氣,等顧慚恩過來。
“許久不見,公子……好像長高了點。”顧慚恩張口慰問,嘴角牽起,卻問不出什麼合適的話。
“得了吧顧長老,許久不見,您怎麼有興趣來這了?”蘇南休譏笑他一聲,青白錦織寬袖衫被風微微吹起,袍間金色錦鯉生動鮮活,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