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腦子裏一連轉了幾個念頭,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潘金連微微揚眉,深吸了口氣,嘴唇幾經哆嗦才發出聲來,“找曹大哥。”
王倫聽後怔了一怔,不但不緊張,反而笑了,“找他有用?”
周通恨恨地看他,“找曹寨主沒有用,那我的飛刀管用不管用?”
王倫一時手足無措,嘿嘿幹笑了兩聲,“你能威脅我?”說完,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強自鎮定了心神。
周通麵色微沉,想了想,轉而緩和了一下語氣,“二當家的,我們能不能做一筆買賣?”
王倫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但沒有急著回答,隻是目光沉靜地看著周通。
“恩哦!”一聲悶哼,周通手中的飛刀已經沒了一把,刀過處,一個軍士的肩頭已經裂開了一道口子。
周通抬起了頭看著王倫,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王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用力去咳嗽借以掩飾內心的恐懼,“什麼買賣?”
“把我們三個人送下山去!
“嗯!你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怕她們在山上是威脅,我把她們都帶走。”周通點點頭,苦笑了一下,“現在的梁山已經不是當初拉杆子時的梁山,我夠了……”
“這!那曹寨主問起來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你就說不知道或者我臨陣逃脫。不就是了。”周通說完,忍不住向兩個女人看去。
索金梅聞言轉頭與潘金連對視一眼,扭臉淡淡地對周通說:“不用,你要走自己走,我們倆不走。”
周通不言不語,對她們兩個連看一眼都沒有,隻是和王倫對峙著。
過了一段時間,還是王倫打破了僵局:“周通兄弟,我跟你說句實話:這兩個人怎麼處置都不會有什麼影響。他們不是梁山的寨主,存在與否不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你不行,突然之間丟了寨主,還是在戰爭的時候,回引起人心浮動。這樣的話,我真就成了梁山的罪人。”周通聽了王倫的這些話不由笑了,後退一步說,“二當家的多慮了。如果曹大哥問起來,你隻管說出各種理由來解釋。隻要對梁山有好處,你怎麼說我都不會介意。但前提隻有一個,你讓我把這兩個人帶走。”
王倫緩緩搖頭,把目光轉向院內:“哎,你真是不了解我的心思啊!我這麼做本來是要梁山穩固,你這樣一搞,我還算是什麼穩固,明顯就是動搖梁山的根基。”說完,向士卒擺擺手,說:“把他們兩個放開吧。”
“是!”士卒答應一聲,將兩個人鬆開,身子後退攔在門口,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
周通見王倫讓步,趕緊衝著王倫抱拳,“王寨主,剛才多有冒犯。但請你放心,我們離開的責任全在我們三個人身上,跟你沒有絲毫的瓜葛。如果有一天還能跟曹寨主見麵,我們也是這麼說,跟你毫無關係。”
“這世上最難算的就是人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兄弟啊,你看這麼著行不行,你們就不用下山了,他們倆我也不為難……”王倫猛然話題一轉,瞪著眼盯著周通。
“你肯放過我們了?”王倫的話沒有說完,潘金連就把話接了過去,“你就不怕我見到曹大哥說你什麼?”
“嗬嗬,有話你就盡管說,我沒有什麼可怕的。再說,我還沒有答應周通兄弟放你離開。”王倫說完,輕輕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那你想什麼?難不成要把我們軟禁?”潘金連忍不住喊出聲來。
“嗨!你這辦法還真是不錯,讓我自己想都想不出來。縛虎容易放虎難啊,我還真不敢放你出去。但是在這裏也不算軟禁,隻要梁山風聲一過,我就讓人把你放出去。”王倫聽了潘金連的話竟然有如獲至寶的表情。
潘金連心裏一陣後悔,後悔自己沒有耐住性子,竟然讓王倫抓了話柄。
這個時候,周通也不能再說什麼,扭臉看著兩個女人,滿眼期待。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就看連個女人如何表態。
過了片刻,王倫翻出鑰匙甩手扔給潘金連,“自己看著辦吧!希望你能讓梁山平靜一陣子。”
潘金連愣了一愣,頓時明白了王倫話中的意思,不由側頭橫了他一眼,“你說吧,多長時間?既然你認為我不露麵梁山就能安定,我就窩一段時間!”
王倫心情本是十分沉重,聽了她這話不由失笑,“嗬嗬,我也不知道這個局麵什麼時候能過去。現在曹寨主的脾氣很不穩定,你是知道的。”
王倫說完,不理會潘金連下一步什麼反應,抬腳走到院內,轉身說,“這個院三間房,足夠你活動的。至於吃喝自然有人負責。”說著進了東側那間屋子,一會兒又走了出來,“這個地方雖然不是隱蔽的地方,但不會有人想到你在這裏。”
“為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後山處理應急事務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地方。前山還有一個這樣的地方,是曹寨主的。”
“那行。既然這樣,我就陪金連姐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一來我們倆有個照應,二來也讓你放心,打好精神幫曹大哥去處理梁山的大事兒。”
潘金連還想再說,王倫已是有些不耐,“不說了,說多了也是廢話。我們走。”走到門口又轉回身來,“希望你能為梁山大局著想。”說完,轉身離開。
周通站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也轉身跟著王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