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那雙手的主人，一個熟悉而陌生的深邃眼眸和我對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沒有瑕疵的臉。
我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了。
是他嗎？
他比記憶中要瘦了點。
那麼多年了，音訊全無，我情願是他開口說，“我認識你嗎，你認錯人了。”
解釋著他多年以來失去了記憶，所以他才沒有在我的身邊出現。
然而他看著我，喊出了我的名字。
“曹汐。”
還是一樣溫柔的聲音，我愣住了。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時間，你等我，好嗎？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時間，你等我，好嗎？
曹汐，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時間，你等我，好嗎？
眼角濕潤了，居然會滲出淚水，一段時間，竟然是六年，在這六年裏他到底遭遇了什麼，出現也是沒有任何預告……
“汐，你找到了嗎？”
尹恬走過來，接著望著眼前的人，她也愣住了，說不出話，她的表情並沒有比我好多少。
“對不起。”
此刻，我覺得身邊其他的聲音都是多餘的，隻剩下他的那句對不起在我腦海中飄蕩著。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一切是真的嗎？
這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我不會又出現幻覺了吧？
另一陣聲音傳來了。
“對不起？你知不知道她等了你多少年！”
郭芮氣衝衝地走上去揪起他胸前的衣服，“你舍得回來了？！”
我不知道接下來她們是怎麼消失了，海學叫了一輛車，我和他坐在車上回家。
一路上，安靜得隻剩下空調的聲音，我緊張極了，心情仍舊沒能平複過來。
下車後，他送我到了樓上，我開了門。
“早點休息。”
“不……你不要走……”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跑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場夢，我好害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的，我永遠隻能在夢裏和你相會，你一走，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見到你。”
他轉過身來，我捧住他的臉，這是讓我魂縈夢繞了六年的人，每一次相見都是非常短促，我甚至想擁有一個特殊的枕頭，能夠把人帶進夢裏，然後再也出不來。我摸了摸他的鼻子，嘴巴，眼睛，觸感居然和以前一模一樣，這一切都是那麼地真實。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握住他的手一直沒有放。
“這一次，我不走了。”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不願入睡，我怕第二天醒來，結局是我在婚禮上喝多了，回到家倒頭就睡而已。
果然，醒來的時候，周圍什麼都沒有，我好像習以為常了。
“餅幹，我昨晚是不是喝高了。”
餅幹跳到我的腿上，我摸了摸她的腦袋，她乖乖偎依到我的懷裏。
“我以為你已經把餅幹送人了。”
突然出現的海學，嚇了我一跳。
所以昨晚的都是真實的，他真的回來了。
他還沒有刮胡子，顯得有些滄桑。
他不在的這幾年，我學會了幫餅幹洗澡，也敢觸摸她，抱她。
很明顯，現在的餅幹已經不記得當初帶她回家的那個主人了……
而我，連沐浴露洗發水一直都是用著當年他買的那個牌子，因為他習慣用這些，我總感覺這是屬於他的味道，所以那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換過其他的款式甚至其他的牌子。
“我幫你請了假。”
我看了看表，完了，今天要上班，已經9點了。
“你怎麼知道我領導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私自打開了你的手機，你手機的開機密碼沒有變，我隻是去微信裏搜了一下請假兩個字，就像你之前請假那樣發信息過去了，別的我沒有看。”
“謝謝。”
我以為自己會很不淡定，但是出奇地從容，又看著他，心跳加速，一種發燒的感覺冒了出來。
“所以那天在工地是你嗎？”
“是我。”
“這些年，為什麼不跟我們聯係，你去了哪裏？”我終於鼓足了勇氣，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