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州府的夜晚很繁華,多數的商業街道都是燈火通明,太平日子過久了,很多人已經忘記大商王朝北邊鄰居家的鐵蹄有多可怕。
寧誠從襲香樓包間的軟榻上悠悠醒來,乍一看窗外夜幕升起,竟然有種與世隔絕的情緒出來。
幸好酒還是不錯的,不像前世那樣喝到假酒頭痛。
三個人結賬離開襲香樓,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寧誠心中突然有了種與街上這般熱鬧不相同的孤寂感。
寧誠決定回家看看,他有點掛念家裏的情況。
跟曹操說了下這個決定,曹操沒多說什麼。
關於父親這個問題,寧誠比曹操要好很多,老曹上輩子年輕的時候隻知道建功立業,好不容易有了點成就,剛想在自己的爹麵前炫耀一下,爹就被人砍了。
寧家每年孝敬給上麵的銀子不會白送,這次無非多給點銀子罷了,自己引出的問題還得需要自己去承擔。
典韋很細心的扯走了軟榻上的床單,用來包住背上的兩支大殺器,要不然就憑著他那副凶惡的長相和隨身攜帶的雙戟,極大可能會被當作社會不安定分子抓起來。
穿過幾個窄巷子,寧誠輕車熟路到了家門前,跟往常不一樣的是,門前那對通紅的燈籠沒有亮著。
從大門到前廳一路上寧誠都沒看到府中的下人,前廳堂上隻有寧思遠孤獨的身軀。
“姐姐。”
寧思遠聽到寧誠的聲音後,先是一驚,旋即快步小跑到寧誠身前,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身體。眼中支撐不住,開始滾下淚珠來。
“爹被抓走了。” 寧思遠帶著哭腔說道。
寧思遠終究還是久居閨中的女孩子,寧禮被抓後寧家亂作一團,寧思遠勉強才能鎮住家裏混亂的局麵,這已經耗費這個女孩子全部的精力。
寧禮不在,寧家還是得要寧誠這個唯一的少爺才能撐著。
感受著寧思遠柔軟清瘦的身子,寧誠很自責,他現在也隻能默默的回抱著對方的身體給予一些安慰。
等聽不到懷中人抽泣聲後,寧誠才輕聲問道:“贛州的牢城營打點了麼?”
寧思遠緩緩鬆開環在寧誠腰上的一雙手,拭了下眼角殘留的淚水,輕輕點點頭:“已經送上去了,但那些人還是不讓見父親。”
隻要送上了銀錢,牢頭就不會再去為難,寧誠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安慰自己的姐姐道:“父親被抓去的第一天正是最要緊的時候,咱們就算使了銀子人家也不會讓咱隨便進出牢房的,明兒再去看看。興許明天爹就被人放了呢。姐姐先去休息,明天咱們再找人試試。”
寧思遠乖乖的點著頭,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後又擔心道:“那你怎麼辦,官府能抓爹,肯定也會抓你。”
寧誠笑道:“大不了我就在家躲起來,咱家這麼大,官府未必抓的著。”
一直在寧誠身後的曹操也說道:“這次官府無非是想多要些銀子,不會為難令尊的。”
曹操出身於官宦世家,對寧家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寧家就是官府的錢袋子,誰又會真的跟錢過不去呢,這次寧禮被抓也隻是贛州知府看在老師的麵子上幫著出口惡氣罷了,並不會真的對寧禮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