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血口噴人,一個商人也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官,你是在無視朝廷!”說完劉文章站起身暴躁地大手一揮,對堂上持棒衙役吩咐道:“給我狠狠打!”
這幫衙役都知道今天的主審不是贛州知府劉文章,而是坐在C位的刑部主事。
大家都是老油條了,規矩當然都懂。饒是如此,劉文章畢竟是本地最大的官,衙役們的頂頭上司,不聽話似乎又說不過去。大家都希望那位主事能趕快下個明確的命令,別折了自家知府的麵子,無奈刑部官員連個屁都沒放。
於是劉文章咆哮了半天,並沒有任何人回應。
一直保持沉默的主事終於看不下去,輕輕咳了一聲,劉文章這才反應了過來,今天的主審不是自己。
他趕忙換了一副討好的嘴臉,恭敬說道:“大人,這刁民太過頑劣,竟公然侮辱朝廷命官,按照大商律..”
刑部主事一擺手打斷了他,“本官聽說你在贛州是擅自捉拿了對方父親,才導致對方父親死在獄中,可有這件事?”
劉文章不淡定起來,肥碩的腦袋想破了也不明白,都是士族階級,你咋就幫著一個商人說話。
一直冷眼旁觀的王向道不失時機的站了出來,淡淡說道:“劉知府,我看你是又要倚權害命!”
什麼叫又?劉文章腦子嗡的一聲,仔細瞧了眼王向道有些眼生,便壯著膽子質問道:“你是何人,敢汙蔑本官!”
王向道不慌不忙做起了自我介紹:“鄙人是鳳陽王門客,今日特到此處看知府大人審案。”
鳳陽王?劉文章覺得自己那顆豬頭又大了一圈,秦茂青給自己的書信裏可沒提到這位鳳陽王會摻和這件事情啊。
鳳陽王是誰?唯一有兵權的趙姓王爺,怎麼會跑到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找麻煩。
假的,一定是假的,劉文章突然起身痛罵道:“你這小人竟也敢冒充鳳陽王的門客。”
王向道不怒反笑,解下身上配的腰牌高舉在手中,“劉知府應該認識這塊牌子。”
地方上的駐兵調動需要特殊的旗牌,王向道這塊牌子雖然無權調動贛州的兵馬,但劉文章作為知府,是認識這種式樣的腰牌的。
也就是說,被劉文章懷疑身份的王向道,不但真是鳳陽王的人,還是有調兵之權的心腹。
失禮失禮,自己一個區區知府怎麼能跟皇室抗衡。可眼下見對方出言汙蔑自己,劉文章又怎能坐以待斃。
瞬息之間,他突然想到即使是趙姓的皇室子弟,也無權幹涉地方上的政務,這件事他王向道沒有發言權。
想通了這一點,劉文章又恢複起先前的威儀,不過口氣終是弱了幾分:“就算是鳳陽王府,也沒有權力幹涉府衙斷案吧。”
沉默許久的寧誠這才發話道:“這位先生是我請來的訟師,家父生前與鳳陽王有過一段交情,如今先父冤死在獄中,我也隻好請鳳陽王出山相助了。”